回到寝室，许意没有向柳慈诚和陈玉书提虞晓楠的事。
洗漱完毕后，她靠在椅子上刷着手机，眼角余光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十点，虞晓楠推门而入。
“楠楠，今晚又上哪儿用功去了？”许意放下手机，状似随意地问道。
虞晓楠面不改色，一边放下课本一边答：
“泡图书馆啊，我还能上哪去。”
“真好学。”许意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比我好学的大有人在。”虞晓楠不以为意。
“偶尔也该放松放松吧？”
“怎么了？”虞晓楠看向许意，眼神带着疑惑。
“总不能天天待在图书馆吧？”
许意其实并不打算揭穿什么，就是存心提一嘴，想逗逗虞晓楠。
一旁的柳慈诚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敷面膜一边含糊地说：
“许意你还打听别人呢，你自己三天两头往余笙那儿跑，晚上还非得回来干什么？反正都在人家那里睡过了。”
陈玉书从床上探出头来，笑着附和：“附议。”
这话倒是点醒了虞晓楠，她立刻找回状态，带着八卦的笑意反将一军：
“对了，小意你跟余笙怎么样了，发展到哪一步了？”
许意一愣，没想到形势瞬间倒转，耳根微热，面上却强作镇定，伸手推开虞晓楠凑近的脸：
“少操没用的心，多操心爱的人。”
……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操场塑胶跑道上总能见到余笙和许意并肩跑步的身影。
余笙从一开始的抗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后来渐渐能跟上许意的节奏了。
可她刚一有进步，许意就悄悄提速，到头来还是让她喘得不行。
余笙还是那个评价，这人蔫儿坏。
一晃又到了周末。
1501。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的地板上。
余笙瘫在沙发上，享受这难得的闲暇。
此刻她无事一身轻，碗洗好了，微讯也没有消息。
她就这么半躺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想。
这时，许意在余笙身边坐下，把她拉了起来。
“做什么？”余笙懒洋洋地坐起身，又靠在了许意身上。
“马上要考四级了，准备好了吗？”许意问。
柑大施行大一禁考，大二才允许报考四六级，因此余笙和许意都还没有考过级。
这种规矩对余笙这样，抱着‘多考几次总能低空飞过’的心态的学生有不小的影响。
毕竟少了两次考试的机会，通过的几率也相对变小了。
“你要准备四级了吗？”余笙问她。
“是你该准备了。”许意说，“你基础这么差，还不抓紧学起来，从今天开始，每天背一百个单词。”
余笙顿时垮下脸：“不是吧，离考试还早呢，急什么？”
“别想拖延时间。”
“……唔，也没那么要紧吧。”
许意一眼看穿余笙的侥幸心理：
“学校施行大一禁考，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这种想靠次数蒙混过关的，基础不打好，考几次都一样。”
她顿了顿，补充道，“早点准备，一次高分通过不好吗？”
“……”
余笙也想啊，可她这种把英语听力当做入眠工具的，理想是学习，现实是眼皮打架，根本扛不住。
能过都谢天谢地了，哪会奢求考个高分。
为了让余笙重视起来，许意显然做了充分准备。
她不仅打印了详细的背诵计划表，甚至还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样让余笙瞠目结舌的东西。
一把深色竹制的戒尺，长约三十厘米，打磨得十分光滑，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这、这是什么？”
余笙指着戒尺，声音都有些变调，难怪许意特意带了书包来。
“教具。”
许意拿起戒尺，轻轻在自己掌心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听得余笙心头一颤。
“以后你每天背的单词我都会检查。”许意看着余笙瞬间绷直的身体，慢条斯理地说，“错了就受罚。”
余笙看着她这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又是想笑又是害怕：
“你来真的啊？”
“我像在开玩笑吗？”
“可是，光背单词也没什么用吧？”余笙又开始挣扎了，“就这最后十几二十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用啊。”
“刚才是谁说考试还早的？”
“……那我只背单词吗？”
许意伸出食指摇了摇：
“傻啊你？光背单词有什么用？听力这东西，你听不懂就是听不懂，练半天可能还是错那么多。
“所以像听力这样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成本去练习的，可以战略性放弃。
“但作文不一样，你多背几个高级句型、万能模板，考试时直接套，分数立马就上去了，这笔时间账得会算。
“但这一切也得建立在你有一定的词汇量的基础上，不说多，起码得够用吧。
“万丈高楼平地起，不打好地基，还妄想一步登天吗？”
“喔。”
“……”
许意眯着眼瞥了一眼余笙，自己说这么多，她就回复一个‘喔’。
许意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戒尺，真想给这家伙来一下。
“你……”余笙看着许意这个不善的眼神，顿感不妙，“你不能打我吧？”
“看你表现。”
“……喔。”
“好了。”许意挥了挥戒尺，破空声让余笙身子一颤，“现在开始背，背完后我抽查。”
“一百个太多了吧。”
“你先背，后面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再做调整。”
没有办法，余笙自愿背起了单词，谁让她天生好学呢。
她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找出了四级词汇表，还特意回房拿了纸笔。
对她来说，单词非得亲手写一遍，印象才足够深。
许意就坐在一边监督。
她是‘那个’专业的，余笙是‘这个’专业的，都和英语没什么关联，但许意的英语就是比她好出一大截。
余笙悄悄扭过头，看向许意。
许意正握着戒尺，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膝盖。
“看我做什么？”许意扭头，戒尺也跟着一顿。
余笙心头一跳，赶紧埋下头。
坏了，这气场真是越来越像个老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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