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寂站在通道口，手心那道红痕还在动。
不是跳，是爬。像有东西在皮肤底下顺着血管往上挪，慢得让人头皮发麻。
萧无寂没碰它。
闭上眼，意识沉进系统深处。
【百倍返还机制】已激活，三成传承之力被锁在暂存池里。这一步不能错——多了会爆，少了压不住。
萧无寂在心里默念：“逆向运行，能量分流，经脉导引。”
体内的力量开始走指定路线，从脊柱分成两股，绕过心脏，冲向肩井穴。
手臂上的红痕抖了一下，停住了。
离肘弯还差半寸。
他睁开眼。
银色瞳孔里闪过一道竖线，快得像幻觉，但夜无锋看见了——他猛地低头，喉结滚了一下。
八百名暗影杀手跪在地上，头低着，没人说话，也没人抬头。
他们怕的从来不是萧无寂这个人。
是那种气息——像是规则本身在呼吸，冷得不像活物，却又带着某种……不可违逆的重量。
“都起来。”
声音不大，却像直接砸进每个人脑子里。
没人敢问为什么。
八百人同时起身，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匕首从地上拔出，插回腰间。没人看他一眼。
夜无锋站在最前，不动。直到萧无寂看向他。
两人对视一秒。
夜无锋转身，抬手打出三个手势。
左边三十人散开，在入口布阵。黑色符石埋进沙地，亮起时连风都静了一瞬。
右边五十人爬上岩壁，架设侦测装置。天线展开，扫描频率调到最高。
中间一百人组成双层警戒圈，面朝外，武器上膛。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没有命令，没有问话。
他们知道该做什么。
萧无寂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心的红点变成一条线，皮肤下有光流动，像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某种古老的信息流。
他抬起手，轻轻按在胸口。
那里贴着一块玉牌。
墨玉做的。以前上面刻着“萧”字。
现在，“萧”字变淡了，像是被盖住。
底下浮出两个新字：主宰。
他用拇指蹭了一下。
玉牌发烫——不是热，是那种刚通电的麻感，像电流窜过神经末梢。
系统突然开口：“这次……倒是没死。”
语气懒散，带着点嘲讽。
萧无寂笑了：“你说呢？”
话音落下，空气震了一下。
地上的沙子跳起一粒，又落回去。
他不再笑。
转身走向队伍前方。
夜无锋走过来，站到他左后方半步的位置。这是他的位置，从成为统帅那天起就没变过。
“主上。”夜无锋说，“通道已封锁，信号隔绝，外部无法探测。”
萧无寂点头。
“走。”
两个字出口，所有人同步迈步。
脚步声很轻，但踩在地上有一种奇怪的节奏——不像普通走路，更像是某种共振。
仿佛每一步都在叩击大地的心跳。
他们沿着来路返回。
通道两边的墙上有很多古字，全是“准”。
没人去看，连余光都不扫。
这些字不是写上去的，是长在石头里的，随着步伐移动，偶尔会闪一下。
萧无寂走在最前。
呼吸很慢。
每吸一口气，就有细小的星尘往鼻尖聚；呼出去时，星尘散开，落在地上变成灰点。
手臂上的纹路不再蔓延，但也没消失，反而更清晰了，像皮肤下嵌了一条发光的线。
走到岔路口。
左边是进来的门。
右边是之前巨兽出现的地方。
现在两边都很安静。沙地平整，看不出打过仗。
夜无锋抬手，派出两支小队。一组去左侧清场，一组去右侧排查陷阱。
他自己留在原地，盯着萧无寂的背影。
五分钟后，侦察兵回报：安全。
萧无寂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通道越来越窄，到最后只能三人并行。
墙上的古字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浅浅的刻痕，横着划过整面墙，像刀砍的。
他停下，伸手摸过去。
指尖碰到刻痕的瞬间，玉牌亮了。
这次是银光，不刺眼，但照得整条通道泛白。
他收回手。
刻痕没反应。
但他知道不对劲。
刚才那一秒，体内流转的能量卡了一下，像程序遇到断点。
就像你回家发现门没锁，屋里也没乱，但你知道——有人来过。
“主上。”夜无锋低声说，“要绕行吗？”
萧无寂摇头：“不用。”
他往前走，穿过刻痕区域。
一切正常。没有爆炸，没有陷阱，没有空间扭曲。
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变了。
说不上来。
队伍继续前进。
十分钟后，来到第一道光门前。
这里原本是金色的。
现在变成了灰色，像坏掉的屏幕。
萧无寂站定，回头看了一眼。
八百人全部跟上了。
武器状态正常，气息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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