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哥谭的枫叶本该红透，但今年它们过早地枯萎了。
不是自然枯萎——是毒藤女又一次在植物园做实验，某种改良的促生长激素意外泄漏，导致周边三公里内所有植物在三天内走完整个生命周期：萌芽、生长、开花、结果、死亡。枫叶在变红前就变成了焦黑色，像烧过的纸片，挂在光秃秃的枝头。
威尔逊·菲斯克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也是在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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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七日，凌晨三点。
菲斯克在私人训练室。这是他三十三岁生日后的第三天，他决定恢复年轻时的高强度训练——每天两小时，三百磅负重深蹲，四百磅卧推，一小时格斗对练。
对练伙伴是伊万，前职业拳击手，体重两百五十磅，出拳像卡车撞击。
第三个回合，菲斯克一记右勾拳击中伊万的下巴，但出拳的瞬间，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不是疼痛，是……停滞。
世界安静了一秒。训练室刺眼的灯光变成模糊的光斑，伊万倒地的动作像慢镜头。耳膜里有低沉的海浪声，由远及近，然后退去。
伊万站起来，揉着下巴：“老板，这拳够劲。”
菲斯克站着没动，右手按在胸口。心率监测手环显示：173 bpm。
“休息一下。”他说，声音平稳，但伊万听出了一丝不寻常。
“没事吧？”
“没事。”菲斯克走向休息区，脚步沉稳。但他知道，左腿有点麻，像轻微触电后的感觉。
他坐下，喝水，心率慢慢降到120。但胸口那团冰冷没有完全散去。
“今天就到这里。”菲斯克说，“明天继续。”
伊万离开后，菲斯克独自坐在训练室的地板上，看着镜中自己汗湿的庞大身躯。
三百三十磅。比十年前重了七十磅。不是纯脂肪——肌肉量增加了，但体脂率也从15%升到了23%。医生六个月前警告过：“你的心脏负担已经接近临界点。”
他当时没在意。
心脏是肌肉，肌肉可以通过训练变强。
但现在他知道，有些东西，有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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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二日，董事会会议。
菲斯克正在讲话，关于第四季度扩张计划。他突然感觉呼吸困难，像是空气被抽走了。他停下，手扶住桌沿。
会议室里十二个人看着他。
“继续。”他对副手说，然后走出会议室。
在洗手间，他对着镜子深呼吸。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额头渗出冷汗，不是热汗，是冰冷的。
他吞下一片硝酸甘油——三个月前医生开的，让他“必要时用”。他没想过真会用。
药片融化，五分钟后，呼吸恢复正常。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第一次意识到：这具身体，不是永不磨损的机器。
是消耗品。
而他，已经用了三十三年，高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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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日，全面体检。
不是去正规医院，是去菲斯克控制的私人诊所。医生叫里奥·桑切斯，曾是世界一流的心血管外科医生，因一场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事故真相是，他拒绝为某黑帮头目做违规手术，被陷害。
菲斯克救了他，给他新身份，新诊所，新设备。
桑切斯用最先进的仪器做了全面检查。
结果出来时，他脸色凝重。
“威尔逊，我们得谈谈。”
菲斯克坐在诊室里，看着墙上的心脏解剖图。
“说吧。”
“冠状动脉有三处狭窄，最严重的一处达到75%。”桑切斯指着CT图像，“左心室肥大——心脏为了泵血到你这么庞大的身体，不得不增厚肌肉。但增厚会降低效率，增加心律失常风险。”
“解决方案？”
“立即减重至少五十磅。减少压力——我知道这很难。调整饮食：低盐、低脂、高纤维。每天睡眠不少于七小时。还有……”桑切斯停顿，“停止高强度训练。你的心脏承受不了。”
菲斯克沉默。
“如果我不做这些？”
桑切斯打开一个统计模型：“按你现在的趋势，五年内心肌梗死概率……50%。十年内，85%。”
“死亡率？”
“第一次心梗，如果及时送医，死亡率10-15%。但你的体型和基础病情，可能翻倍。而且即使存活，心脏功能会永久受损，可能需要搭桥手术，甚至移植。”
诊室里只有仪器低低的嗡鸣。
“你有孩子吗？”菲斯克突然问。
桑切斯愣住：“一个女儿，八岁。”
“你想让她过什么样的生活？”
“安全，幸福，有选择。”
“我也是。”菲斯克站起来，“所以我不能停。我停了，系统会乱，敌人会扑上来，我建立的一切会崩塌。而崩塌的过程，会伤害很多人——包括你女儿，如果她住在东区的话。”
桑切斯无言。
“所以，”菲克斯说，“给我一个方案。不是‘停止’，是‘调整’。让我能继续工作，但降低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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