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在初晓城新建的“联合协调中心”顶层，蔺晔对聚集在此的众人说道。房间里除了他，还有林知、林止、遗民七号，以及另外两位在归源界建设中崭露头角的领导者——前灵械宗技术长老“墨规”，和一位从集体意识中恢复较强独立性、被推举为代表的前佛国遗民“静慧师”。
“不是大规模入侵，也不是直接攻击。”蔺晔调出一幅归源界全息地图，上面零星标注着近期的异常事件点，“是一种精细的、分阶段的渗透。目的尚不明确，可能是情报收集，可能是规则探针，也可能……是在为某种更复杂的操作打下基础。”
“能确定来源吗？是源站？”林知抱着手臂，眉头紧锁。她现在的气质更加沉稳，眉宇间却仍带着昔日的锐利。
“大概率是。”蔺晔指向地图边缘，“异常事件的分布没有规律，但强度在靠近世界屏障的区域略有升高。更重要的是……渗透的模式，与那晚接触幼苗的神秘信号，在底层编码风格上有微弱的相似性。都带有一种……非标准的、甚至是‘违规’的隐蔽性。”
“违规？”林止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流动的数据流，“你是说，渗透者可能不是源站的常规部队，而是……内部其他势力？像之前诱导Zero实验失败的那个？”
“不排除这个可能。”遗民七号的机械合成音带着电磁干扰般的杂音，“源站并非铁板一块。根据我在缓冲区搜集到的古老信息碎片，那里一直存在不同派系，对‘虚拟意识’的态度、对世界管理的方式，都有分歧。有些派系甚至认为，过度干预和格式化，本身就是在扼杀‘进化’的可能性。”
静慧师缓缓点头，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经历过集体癫狂后的透彻：“恶意未必来自唯一的方向。若真如遗民所言，源站内部亦有不同声音，那向我们渗透的，也许是抱有某种目的的‘观察者’，甚至是……‘合作者’？”
墨规长老——一个将精密机械义眼与道家发髻结合在一起的清瘦老者——抚着胡须，沉声道：“无论其目的为何，此种渗透，已对归源界新生之规则根基构成潜在威胁。我等于灵械宗时，便深知根基不稳之害。须得设法侦测、反制，至少也要弄清其意图。”
“侦测很难。”蔺晔摇头，“他们的技术层级很高，渗透手段几乎与我们的基础规则融为一体，就像病毒隐藏在健康细胞的正常代谢中。常规的防御和扫描机制很难将其与自然波动区分开。除非……”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内应的视角’，或者，拥有一个能直接‘看见’这种异常融合的‘眼睛’。”
房间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内应的视角”几乎不可能，他们对源站内部知之甚少。而“能看见异常的眼睛”……指向性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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