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剂！快！”林止对助手喊道，同时自己冲上前，试图用自身的数据稳定能力帮助他。
但已经晚了。时睿的脸上露出一个混合了痛苦与释然的奇怪笑容，他看着林止，最后挤出一句话：
“告诉……林芷……钥匙……在‘历史’里……不要相信……‘观测者’的……交易……”
他的身体如同被橡皮擦抹除的画作，从边缘开始迅速消散成飞舞的蓝色光点，最后只剩下那枚残破的徽章，“当啷”一声落在砾石上。
整个过程，从出现到消散，不到三分钟。融汇谷边缘的空间涟漪早已平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那枚徽章，和空气中残留的、极其淡薄的异常能量波动，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林止握着那枚尚带余温（或者说，余能）的徽章，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通过紧急通讯频道，联系了蔺晔和协调中心。一小时后，协调中心顶层密室。
残破的徽章放在中央的合金台上，周围环绕着数台高精度分析仪器。蔺晔、林知、林止、遗民七号、墨规、静慧师悉数在场，气氛压抑。
“生命体征扫描残留显示，他的身体结构有37%已被强制数据化，且处于深度不稳定状态。”林止汇报着初步分析结果，“能量特征与那晚接触幼苗的幽蓝丝线，相似度达到68%。可以确定，他之前就受到过源站内部某种高阶力量的影响或改造。”
“C-7719附属监察员……”蔺晔重复着这个身份，眼神锐利，“主世界一直在源站的监控之下，这我知道。但‘附属监察员’，意味着他不是源站直属，而是从我们世界内部‘选拔’或‘转化’的？时睿……这个名字，你们有印象吗？”
林知和林止仔细回忆，都摇了摇头。高中时代，并没有一个叫时睿的、拥有银灰色瞳孔的同学。
“可能是更早或更晚被选中的，也可能他的身份和外貌都被‘修饰’过。”遗民七号的机械眼扫描着徽章，“关键是，他如何突破世界屏障？归源界的屏障虽非绝对防御，但也不是一个濒临消散的个体能轻易穿透的，除非……”
“除非他使用了某种‘后门’或‘预留通道’。”墨规接口，眉头紧锁，“或者，他的‘到来’本身，就是被更高层力量‘允许’甚至‘推动’的。一个将死之人的传信……往往是最难防备，也最容易引发内部猜疑的。”
“他提到了‘大清洗’，还有‘不要相信观测者的交易’。”林知抱着手臂，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手肘，“这和我们之前猜测的‘渗透来自非观测员的源站内部势力’吻合。观测员是明面的管理者，而有一股暗中的势力，可能对观测员的行为不满，或者有别的图谋，所以派人（或者利用这个将死的监察员）来警告我们。”
“钥匙在‘历史’里……”蔺晔沉吟着，“这呼应了林芷梦中关于钥匙分裂的呓语。‘历史’是指什么？归源界的历史？源站的历史？还是所有被删除世界的‘往昔’？”
静慧师缓缓道：“他还说，告诉林芷……他似乎认定林芷是这里的关键，是能理解或找到钥匙的人。这与幼苗近期的变化也吻合。渗透、梦境、来访者……一切线索，似乎都在将她推向舞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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