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人类聚集地进发的路上,方三七跟着老智者学习他们的语言,她学得极其认真,凭借通明之体对万物气息和意念的敏感,她发现自己在学习这种贴近自然的原始语言时,竟然格外顺畅,仿佛能隐约捕捉到音节背后蕴含的、与天地万物共鸣的古老意境。
奇怪,说‘萨’(太阳)的时候,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说‘鲁’(树)的时候,好像能感觉到脚下根须的延伸……这语言,好像不只是声音,更像是一种……引动自然能量的‘咒语’?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她想到了老智者那首能预测风暴的吟唱,想到了师父提及的“天地法则”。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找到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示意部落的人稍微远离。她回忆着老智者教导的、代表“风”的那个古老音节——“凮”(注:可读作 fēng,取自古字,此处借用其形与意)。
她没有简单地念出来,而是尝试着调动体内那丝微弱的灵力,模仿着感受自然意境时的状态,将全部心神沉浸在对“风”的感悟中,然后,郑重地、清晰地吐出了这个音节——“凮!”
声音出口的瞬间,异变陡生!
她感觉全身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向喉口,伴随着那个音节奔腾而出!
霎时间,以她为中心,平地起风!这风并非自然生成,而是带着一种蛮横的、初生的法则之力!气流疯狂旋转、汇聚,眨眼间便形成了一道高达十余米、呼啸咆哮的小型龙卷风!
“呜——轰!”
龙卷风卷起地面的尘土、草屑,疯狂舞动,虽然范围不大,但那股撕扯的力道看得远处的灰石部落众人面无血色,瑟瑟发抖,就连老智者眼中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一丝恐惧?
而作为施法者的方三七,在龙卷风成型的瞬间,就感觉身体一软,眼前发黑,体内仿佛被彻底掏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小脸煞白,大口喘着气。
那道龙卷风在失去灵力支撑后,很快也失去了力道,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地狼藉。
我……我去!抽……抽干了!灵气见底了!不过这效果……猛啊!
虽然狼狈不堪,灵力耗尽带来的虚弱感让她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但方三七看着那渐渐消散的龙卷风,心里却乐开了花,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
言出法随!虽然只是个迷你青春版,还把自己搞趴下了……但姐现在不是团队战五渣了!姐是拥有战略威慑性武器(一次性)的人了!哈哈哈!!!
因为方三七力竭,整个队伍不得不原地休整了一天。灰石部落的人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敬畏,甚至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照顾得无微不至。
方三七也不客气,一边恢复灵力,一边在脑子里反复回味、琢磨那个过程。
看来这招不能乱用,是底牌,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得想办法控制威力,或者找到更节省灵力的方式。通明之体配合这种古老语言,简直就是天生的大杀器学习机啊!
接下来的路途,她更加用心地学习灰石部落的语言,不仅仅是词汇,更注重去感受每个音节背后与自然万物的联系。她不再轻易尝试引动灵力发音,但每一次学习和感悟,都让她对自身体质和这片天地的感知更加深刻。
一路走,一路学。
他们穿越了被风暴摧残的区域,走进了更加茂密卜、也更具生机的山林。沿途开始发现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被遗弃的、结构更精致的临时营地灰烬,打磨更光滑的石器碎片,甚至有一次,甲二扫描到了极远处有模糊、类似耕种的痕迹。
老智者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他告诉方三七,这些迹象表明,他们正在接近其他部落的活动范围。可能是友好的,也可能……是像黑石部落一样充满敌意的。
方三七抱着怀里依旧沉睡(但气息似乎浑厚了一丝丝)的师父,看着前方未知的、标志着真正踏入“人类世界”的领域,深吸一口气。
她的队伍壮大了,她自己也终于不再是纯粹的累赘。
在甲二的扫描感知中,前方山林里的情况清晰地呈现在方三七的意识“屏幕”上:
一支约莫十人、穿着简陋皮裙、手持石矛木弓的狩猎队,正围着一头体型硕大、獠牙狰狞的野猪。
那野猪显然被激怒了,发出威胁的“哼哼”声,蹄子刨着地,一次次试图冲击包围圈。狩猎队的男人们虽然配合默契,但他们的武器很难对皮糙肉厚的野猪造成致命伤,反而有两人已经被獠牙刮伤,血迹斑斑,情况岌岌可危。
“组长,检测到前方约三百米处存在人类狩猎活动。人类方体力消耗严重,存在较高伤亡风险。根据其武器、服饰及身体状况分析,与‘灰石部落’文明程度相近,是否非‘黑石部落’所属还有待确定。”甲二冷静地汇报。
方三七立刻示意队伍停下,将情况简单告知了老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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