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山的夜色比想象中更沉,连星光都被厚重的云层压得只剩几点微光。凌云推着雪橇车走在最前面,战术手电的光束在雪地上切开两道冷光,照见冻存舱里的少年正睁着眼,水晶壁上凝着他呵出的白气——刚才在避风坳,凌云特意往舱体夹层灌了些温泉水,此刻正缓缓释放着暖意,少年的脸色比白天红润了些。
“你的飞船残骸,大概落在哪个方位?”凌云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惊扰了周围的雪堆。战术耳机里传来朱厚照和亲兵们的脚步声,还有雪橇车碾过冰壳的“咯吱”声,除此之外,只有风穿过山缝的呜咽,像某种野兽的低啸。
少年的声音透过水晶传来,带着点刚苏醒的沙哑:“坠落时我看了星图,应该在主峰西侧的断崖下。那里有片乱石滩,飞船的能量罩最后爆了次光,说不定还能找到残骸碎片。”
朱厚照凑过来,哈出的白气混着凌云的在冷空气中散开:“乱石滩我知道,前年追一只雪豹去过,石头缝比鞑靼人的箭簇还密,夜里走得当心。”他拔出腰间的长刀,刀鞘在雪地上拖出轻响,“亲兵分两队,左队跟着凌兄弟找残骸,右队随我去断崖上方警戒,保持五十步距离,用哨声传信。”
“等等。”凌云突然按住雪橇车,手电光束扫向右侧一片不起眼的矮树丛。雪地上有串新鲜的脚印,比白天鞑靼骑兵的铁掌靴印小些,边缘带着细碎的爪痕——不是野兽,更像某种小型机械的履带印。他蹲下身,指尖触到脚印边缘的冰碴,入手竟有些温热,“是刚留下的,这东西还没走远。”
少年在舱里急道:“是鞑靼人的‘铁爪’!小型侦查机械,能追踪能量源,我的飞船就是被它盯上才暴露的!”
朱厚照立刻拔刀:“右队跟我去清剿!凌兄弟带左队速去乱石滩,找到残骸就发三短一长的哨声!”
凌云没多言,推着雪橇车就往断崖方向冲。左队的亲兵紧随其后,战术手电的光束在乱石间跳跃,照见嶙峋的石缝里积着残雪,偶尔有冰棱从崖壁垂落,像倒悬的刀。走在最前面的亲兵突然低呼一声,手电照向脚边——块巴掌大的金属碎片卡在石缝里,表面还闪着淡蓝色的微光,正是飞船能量罩的残片。
“这边!”凌云拽着雪橇车拐进一条窄缝,石缝仅容一人一橇通过,两侧的岩石上布满刮痕,像是被某种利爪反复抓过。少年在舱里喊道:“能量反应变强了!就在前面!”
穿出窄缝的瞬间,眼前豁然开朗——断崖下的乱石滩像被巨锤砸过,遍地都是扭曲的金属块,最大的一块足有半人高,表面还残留着能量灼烧的焦黑痕迹,正是飞船的驾驶舱残骸。凌云刚要上前,战术耳机里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是亲兵的闷哼。
“怎么回事?”他猛地回头,手电扫向石缝入口,只见两道黑影正从岩石后窜出,外形像只放大的铁爪,前端的金属钳闪着寒光,正钳向最后一个钻进石缝的亲兵。那亲兵猝不及防,被钳住小腿拖倒在地,痛呼出声。
“铁爪机械!”少年的声音带着惊慌,“它们靠能量源追踪,快关掉手电!”
凌云立刻熄灭手电,周围瞬间陷入黑暗,只有残骸上的淡蓝光斑在闪烁。黑暗中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还有亲兵挥刀的风声。他摸索着摸到背包里的震撼弹,拔掉保险栓就往声音来源处扔——“砰”的一声闷响后,短暂的强光让机械爪的传感器失灵,趁着这间隙,凌云摸出腿侧的军刺,扑过去刺穿了其中一只的核心齿轮。
另一只机械爪转向扑来,金属钳带着风声夹向他的咽喉。凌云侧身翻滚,军刺擦着机械爪的外壳划过,带起一串火花。他顺势滚到飞船残骸后,指尖摸到块尖锐的金属片,猛地回身掷出——精准插进机械爪的履带接口,那怪物顿时卡在原地,发出刺耳的空转声。
“凌兄弟没事吧?”亲兵的声音带着喘息,显然也刚摆脱缠斗。
“没事,检查伤亡!”凌云重新打开手电,照见亲兵的小腿被钳出两道深痕,正用布条紧裹着。他蹲下身查看,布条下的皮肉翻卷着,渗血的速度比普通外伤快得多——机械爪的钳口显然淬了某种药物。
“这伤……”亲兵疼得龇牙,“跟被鞑靼人的毒箭射了似的。”
凌云心头一沉,摸出急救包里的抗毒血清——出发前特意从空投箱里带的,没想到真派上用场。注射时,他注意到少年在冻存舱里盯着机械爪的残骸,眉头紧锁:“它们的核心部件有反追踪装置,刚才肯定已经把位置发回主实验室了。”
话音刚落,战术耳机里传来朱厚照的哨声——三短一长,是遇袭信号。凌云猛地站起身,手电扫向断崖上方,隐约看见火光在夜色里跳动,还有兵刃碰撞的脆响。
“左队留下两人处理伤口,其余跟我上!”凌云拽起雪橇车就往崖上冲,石缝太窄,他干脆扛起冻存舱,亲兵们紧随其后,军靴踩在冰棱上打滑,却没人放慢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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