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伴随着饥渴和寒冷被拉得无比漫长。小燕子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喉咙干得冒烟。
她不再说话,只是蔫蔫地靠着紫薇,眼神空洞地望着那扇高窗,数着外面天色从昏暗到彻底漆黑,再到透出一点熹微的、毫无温度的晨光。
寂静中,只有老鼠窸窣爬过的声音,以及偶尔从远处牢房传来的、不知是谁的微弱呻吟或啜泣,更添几分阴森。
“水……好想喝水……” 金锁虚弱地呢喃着,嘴唇已经干裂发白。
紫薇将自己的身体尽量贴近两个妹妹,试图传递一点温暖,但她自己的手脚也早已冰凉。她低声祈祷着,祈祷皇阿玛能念及旧情,祈祷尔康和永琪他们能有办法,哪怕……只是送来一点水和食物。
就在这时,小燕子混沌的脑海里,像是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猛地闪过一个名字!她一个激灵,挣扎着坐直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疑对紫薇和金锁说:
“等等……宗人府……我好像想起来了!以前听柳青柳红他们跑江湖的时候提过一嘴,说这宗人府里,有个管事的官儿,好像……好像姓梁!是个顶顶难缠、心狠手辣的角色!据说……是皇后那边的人!”
这个模糊的记忆让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如果真是那个梁大人掌管这里,那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不仅仅是挨饿受冻这么简单了!皇后的爪牙,怎么会放过这个整治他们的绝佳机会?
仿佛是印证她的猜想一般,牢房外沉重的走廊里,传来了由远及近、清晰而规律的脚步声,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和狱卒粗哑的呵斥。
“起来!都给我起来!梁大人前来查监!”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深蓝色官袍、面容瘦削、眼神阴鸷的中年官员,在一群凶神恶煞的狱卒簇拥下,出现在了牢房门口。他手里慢悠悠地把玩着一串铁质的令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笑意,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牢内的三人,最终定格在小燕子脸上。
“哟,这就是名震京城的还珠格格?哦不,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 梁大人的声音尖细而刻薄,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这宗人府的大牢,滋味如何啊?比起你那漱芳斋的软榻,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吧?”
小燕子气得浑身发抖,想骂回去,却被紫薇死死拉住。紫薇抬起头,尽管脸色苍白,却依旧维持着仪态,不卑不亢地说:“梁大人,我等虽有罪待审,但尚未定罪,按律也不该遭受饥渴之苦。还请大人看在皇阿玛的面上,赐些清水食物。”
“皇上的面子?” 梁大人嗤笑一声,踱步到栅栏前,阴冷地说,“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就是下了旨意要好好‘关照’你们!紫薇格格,哦不,夏紫薇,你还指望用皇上来压我?实话告诉你们,进了这宗人府,尤其是到了我梁某人手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更加锐利:“说!香妃究竟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还有哪些同党?那柳青柳红逃到哪里去了?若是老实交代,或许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若是不说……” 他冷哼一声,意味不言而喻。
“我们不知道!含香她是自己走的!” 小燕子忍不住梗着脖子喊道,尽管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发颤。
“哼,冥顽不灵!” 梁大人脸色一沉,对身后的狱卒挥挥手,“既然不肯说,那就先好好‘招待’一下这几位金枝玉叶!把她们分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给她们一滴水,一粒米!”
狱卒应声上前,粗暴地打开牢门,就要进来拉扯她们。
“住手!你们不能这样!” 紫薇和金锁惊恐地护住小燕子。
就在这混乱之际,隔壁男牢传来了尔康沉稳却带着怒意的喝声:“梁廷桂!你敢动用私刑!我等虽被囚于此,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是朝廷命官!你如此作为,就不怕日后清算吗?!”
永琪也厉声道:“梁大人,做事留一线!若我等出去,定不与你干休!”
班杰明也用生硬的中文喊道:“你们这是虐待!不符合法律!”
梁大人听到男牢那边的威胁,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又被狠厉取代。他阴恻恻地笑道:“五阿哥,福大爷,还有这位洋大人,你们自身难保,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至于日后?哼,等你们能活着走出这宗人府再说!”
他虽然暂时不敢对尔康、永琪和班杰明动用大刑,但对小燕子她们,显然打算先从精神和身体上彻底摧垮。他示意狱卒暂时退开,却依旧下令将她们分开囚禁。
最终,小燕子、紫薇和金锁被强行分开关进了相邻却无法见面的三个单人牢房。冰冷的石壁隔绝了彼此的体温和慰藉,只剩下更深的恐惧和绝望在黑暗中蔓延。
小燕子独自蜷缩在新的牢房角落,听着隔壁紫薇和金锁压抑的哭泣声,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冰冷。那个梁大人阴鸷的眼神和威胁的话语,如同噩梦般萦绕不去。她知道,真正的磨难,或许才刚刚开始。而那个远在江湖、或许已经获得自由的含香,绝不会想到,他们为了她的自由,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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