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龙走出电梯时，手里还拿着那份《九阳炼神诀》的适配模型报告。纸张边缘已经被他捏得发皱。走廊灯光比昨夜亮了些，照在墙上没有留下影子。
他没停步，直接走向选拔中心。
大门已经打开，第一批报名者排成长队。穿着旧运动鞋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手里攥着身份证和体检表。有人低头看手机，有人小声背诵基础吐纳口诀。警卫在入口处扫描灵气亲和度手环，每通过一人，后台系统就响起一声提示音。
江俊龙刷卡进入内场。
赵铁山已经在高台就位。他坐在监控台前，左腿微微前伸，军装裤管下露出半截金属关节。看到江俊龙进来，他抬了下手。
“开始了？”
“刚开闸。”赵铁山盯着屏幕，“三千人报名，预计今天完成初筛。”
大屏幕上滚动着实时数据：亲和度等级、经脉通畅率、灵根类型。红色警告不时跳出——有人体内检测出异常波动，被自动标记为待复核。
江俊龙走到测试区边缘。
这里铺着六边形感应阵列，地面嵌入灵气导流槽。考生依次走上平台，双手结印，尝试引动气流。多数人只能激起轻微涟漪，少数几人能让空气出现短暂扭曲。
一名考官走过来递上平板：“目前合格率百分之三点二，远低于预期。”
江俊龙接过平板翻看记录。
突然抬头。
一个穿灰色训练服的年轻人正走向测试台。个子不高，动作干净利落。站定后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抬起。
阵列瞬间亮起。
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他掌心形成螺旋涡流。持续十二秒未散，强度超过标准线三倍。
周围响起低呼。
考官快速敲击键盘：“S级潜力，经脉全通，灵根纯净。”
江俊龙右眼微热。
道纹自动激活。他看见那人体内灵气运行如江河奔涌，毫无滞碍。但就在收势刹那，眉心一闪而过一道黑芒。极淡，像墨滴入水，转瞬即逝。
他翻开记录本，在名字下方画了个圈。
赵铁山走了过来。
两人并肩站着，看着那个灰衣青年走下测试台。记者冲上前拍照，他笑了笑，露出整齐牙齿。回答提问时语气平稳，说从小喜欢传统养生术，没想到真能感应到灵气。
“看出什么？”赵铁山低声问。
“苗子是真的。”江俊龙不动声色，“但脑子被人动过。”
“怎么讲？”
“精神层有压制痕迹。不是自控，是外力干预留下的。”
赵铁山眼神一沉：“能定位来源吗？”
“现在不能。太浅，像是定期清理的结果。”
“继续观察。”赵铁山按下通讯器，“加强后续复试环节的神经监测，所有S级候选人都要过一遍深层扫描。”
江俊龙点头。
转身走向下一组考生。
接下来几个小时节奏加快。系统不断弹出新名单，安保人员引导通过者进入候补区。媒体在隔离带外架设摄像机，直播标题打着“全民修仙时代开启”。
中午时分，第二批报名者入场。
江俊龙一直站在原地。汗水浸湿了外套领口，但他没去擦。右眼道纹持续工作，筛选每一丝异常波动。
又一个人引起他的注意。
女考生，短发，戴金属框眼镜。测试时灵气反应普通，但在结印过程中，手指多了一个微小翻转动作。几乎不可察觉。
江俊龙立刻调出回放。
慢放三倍速。她的指尖确实在最后半秒划出逆向符文轨迹。这是《太虚引气诀》里的隐秘手法，外界从未公开。
他记下编号。
还没来得及上报，周慕云的消息跳进私人频道：“主数据库发现异常访问记录，来自外部中转节点，目标是今日所有S级档案。”
江俊龙立刻看向监控墙。
灰衣青年刚离开大楼，步行穿过广场。一辆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下，车窗摇下一半。他没有上车，只是经过时，口袋里的手机闪了一下蓝光。
数据被截取了。
江俊龙握紧报告纸。
赵铁山也看到了画面。他拿起对讲机：“通知技术科封锁所有出口信号，启动物理隔离模式。不要惊动本人。”
“为什么不抓？”
“抓了就断线了。”赵铁山盯着屏幕，“我们得知道谁在接。”
江俊龙明白过来。
这是饵。
对方想用这个优秀学员做突破口，混进修仙班。只要他一天没被揭穿，背后的人就会继续动作。
必须等鱼吞钩。
下午三点，初筛结束。
最终名单生成：一百七十三人进入复试，其中九人列为S级重点培养对象。灰衣青年排第一，女考生排第七。
江俊龙在会议室提交了自己的观察报告。
“建议增加记忆回溯测试。”他说，“特别是对那些表现超出常识范围的考生。他们的经历可能不全是自己的。”
赵铁山翻看文件，沉默片刻：“你怀疑他们被替换了部分意识？”
“不是替换。”江俊龙摇头，“是植入。像程序一样加载进去，定时激活。”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技术，不在国内。”
“所以更要查清楚。”
会议结束，江俊龙回到观察室。
窗外夕阳西沉，把大楼外墙染成暗红色。大厅里人群已经散去，地面感应阵列逐片熄灭。
他拿出那份标有圆圈的档案。
灰衣青年的照片贴在首页。笑容自然，眼神清亮。可江俊龙记得那一闪而过的黑芒。那种波动，和他在母亲吊坠里感受到的邪修气息，有相似频率。
他正准备写下备注，手机震动。
未知号码。
一条新信息：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俊龙盯着屏幕。
手指划下删除键。
抬头看向空荡的大厅。
最后一块阵列灯还在闪。忽明忽暗，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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