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威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他直接闹到了顾雨薇所在的中学,添油加醋地说她找了个“农村穷鬼男朋友”。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几天就传遍了教师办公室,各种议论声绕着顾雨薇打转,让她浑身不自在。
更可气的是,学校里本就有不少女老师嫉妒她的美貌,这下正好抓住机会编排,说她“眼光差到离谱”,“捡了没人要的垃圾”,甚至有人暗戳戳地调侃,说她男朋友是“活生生的二师兄”。
偏偏刘威的父亲是教育局副局长,直管着这所中学,他放出来的话,自然有人愿意相信。顾雨薇懒得解释,可她的沉默反倒让流言愈演愈烈,连平日里还算和气的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异样。
没过多久,教师节快到了,几个女老师突然提议组织一场“年轻女教师联谊会”,明着是热闹,实则是为了设计戏弄她。
牵头的是副校长柳琴和音乐老师袁迪。柳琴是学校里的“模范教师”,年年评先进,男朋友是现役正营上尉,正打算请假回来谈婚事。袁迪人美歌甜,天生一副好嗓子,是男教师眼里的金孔雀。男朋友是乡镇副镇长,元旦就要结婚。
这两人原本是学校里的“美女标杆”,可自从顾雨薇来后,她们的风头总被压过,心里早就憋着气,这次更是格外积极。
她们精心组织了五位年轻女老师,要求每人都带男朋友出席,活动地点选在滨江饭店的豪华包间,费用 AA制。为了防止顾雨薇拒绝,她们还早早收了她五十元钱——那时候的五十元,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大半个月工资。
顾雨薇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是场针对自己的“鸿门宴”,可她偏不服输,反倒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杀杀她们的嚣张气焰。她特意抽空回了家,找到程炎火,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最后提出想让他假扮自己的男朋友。
“我给你设定个身份,‘百灵工艺品厂总设计师’,”顾雨薇怕他不自在,赶紧解释,“你在工艺品厂待过,这个身份你熟悉,不容易露馅。”她还担心程炎火嘴笨,容易被问住,拉着他一遍遍“彩排”——从怎么打招呼,到怎么回答关于“工作”的问题,都细细过了一遍。
可顾雨薇不知道,程炎火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木讷的山里少年了。自从读了《麻衣神相》和顾老书架上的相术书籍,他不仅学会了观人辨色,还琢磨出一套应对陌生人的话术,说起话来条理清晰,面不改色。看着顾雨薇紧张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师姐,你放心,到时候我不会给你丢人。”
顾雨薇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别多说话,跟着我就行。那天,爸爸学院也有活动,他不会回家,到时候我来接你。”
顾雨薇回学校去了,程炎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默默握紧了手——他知道,这场教师节的聚会,不仅是为了帮顾雨薇解围,更是他第一次以“新身份”站在城里人的圈子里,绝不能出岔子。
程炎火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系上领带——他练了好几遍,才终于把领带打得规整。接着,他又对着镜子调整站姿,连走路的步伐、抬手的幅度都刻意练习,心里一遍遍给自己打气:“不能给雨薇丢脸,要对得起这身衣服,对得起这个发型。”
滨江饭店虽不是省城最顶级的,但也是老字号名店,临江而建,透过窗户就能看到江景。三楼的豪华包间里,靠后窗的大圆桌上早已摆好了瓜果、瓜子和精致的餐具,柳琴带着男朋友贾兵、袁迪带着男朋友马俊,还有另外几位女老师和她们的伴侣,都早早到了,唯独顾雨薇还没露面。
“我看她八成不敢来了,怕她那‘二师兄’出丑。”袁迪端着茶杯,语气里满是嘲讽。
“可她都交了五十块钱了,不来不是亏大了?”另一位老师附和着,眼神里满是期待。
“她脸皮那么厚,怎么可能不来?”柳琴冷笑一声,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你们都准备好,今天必须好好杀杀她的气焰。”
袁迪立刻接话:“对!到时候咱们集中火力,把她那农村男朋友的老底都扒出来,让他们俩下不来台!”
“为什么会叫她男朋友二师兄呐?大家都知道二师兄脸皮厚,最喜欢美女,为了美女,二师兄可是什么事情都敢做,我怕一般的挖苦都对付不了他。”这位老师的话把大伙都逗笑了。
袁迪接着说道:“二师兄好色还好吃,农村人哪见过这么大饭店,这么多好吃的,等会饭桌上大家都可以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逗他,让他丑态百出,那才过瘾。”
“你们这样不太好吧?”语文老师冯佳皱起眉头,小声反驳,“每个人找对象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该尊重她。她喜欢农村来的,肯定有她的道理,没必要嘲笑,更不该侮辱人家,我们可是人民教师,为人师表啊!”
“冯老师,你就是太善良了!”袁迪翻了个白眼,“你没见顾雨薇平时多张扬?不压一压她,她都要骑到咱们头上了!”
冯佳还想再说,柳琴却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打圆场:“冯老师,你男朋友好歹是城里户口,这户口可是身份的象征,顾雨薇那农村男朋友怎么能与你男朋友比呢?”
这话像根刺,扎得冯佳的男朋友小刘脸都红了——他只是个普通工人,家里没背景,此刻在一群“干部家属”“军人伴侣”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冯佳给小刘递了个眼色,两人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心里满是后悔:早知道是这种“地位比拼”的局,说什么也不该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两分钟,顾雨薇还是没到。包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在打鼓:“别真不来了,那这顿‘鸿门宴’可就白准备了!”袁迪更是频频看向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显然是按捺不住想“看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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