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岳俊晨准时赴约。五里坡凉亭地处偏僻，秋风萧瑟，带着几分肃杀。孙烈在不远处警戒，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秦星月依旧一身利落劲装，面纱遮脸，但眼神比往日更显凝重。她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岳老板，柳林镇情况比预想复杂。除了市井传言，我们查到北山确有一股新崛起的势力，规模不明，首领神秘，行事诡秘。其与周边州县一些江湖帮派、甚至可能和某些溃兵都有牵连。”
岳俊晨心中一凛，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秦女侠的意思是，这股势力可能会影响我们在柳林镇的生意布局？”
“不是可能，是必然。”秦星月语气肯定，“柳林镇是通往北山的门户之一，镇上市集、货运，恐怕早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甚至控制之中。你的卤味生意若大张旗鼓进去，难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是福是祸，难料。”
岳俊晨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个难题。放弃柳林镇？市场潜力不小。硬闯？风险未知。
他沉吟片刻，脑中现代的商业风险评估与破局思维开始飞速运转。
“秦女侠，既然躲不开，那咱们能不能……主动靠上去？”岳俊晨眼中闪过一丝大胆的光芒。
“主动靠上去？”秦星月微微蹙眉，“岳老板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一点商业思路。”岳俊晨搓了搓手，“您想啊，是势力就得有人，是人就得吃饭。他们再神秘，总不能不食人间烟火吧？咱们的卤味，连石泉镇张胖子那种地头蛇都能镇住，说不定也能敲开北山的大门？”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压低了声音：“我的想法是，在柳林镇，咱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正常找合作店铺，开咱们的‘特约经销点’。暗地里，可以尝试通过一些渠道，比如镇上的酒楼、货栈，或者……干脆让我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跟北山的人搭上线，直接把卤味卖给他们！”
“卖给他们？”秦星月有些意外，“这岂非与虎谋皮？”
“诶，话不能这么说。”岳俊晨脸上露出他那标志性的、混合着精明与豁达的笑容，“做生意嘛，讲究个你情我愿。他们要是好这口，咱们就正常供货，银货两讫。通过这买卖，咱们不仅能赚钱，还能顺势观察一下这帮人的成色——他们采购量大小可以推断人数，付钱爽不爽快能看财力纪律，甚至闲聊时或许能听出点口风。这比派生面孔去硬闯硬探，是不是安全自然得多？”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用油盐酱醋，去敲他们铁打的营盘！能做成生意，咱们就多条路，多个了解情况的渠道；做不成，也没什么损失，继续老老实实开我的小店。主动权，至少在生意层面，还在咱们手里。”
秦星月听着这别开生面的“商业侦察”思路，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思索。这位岳老板，思路真是异于常人，看似天马行空，细想却又不无道理。在无法动用武力硬碰硬的情况下，这或许是一种成本最低、最不引人注目的试探方式。
“岳老板此计，虽险，却奇。”秦星月评价道，“只是，执行之人需胆大心细，善于周旋。”
“这个您放心！”岳俊晨一拍胸脯，“论起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装傻充愣谈生意，我可是专业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孙大哥和您派的人在后面盯着嘛！咱们这叫‘前店后厂’，前面卖卤味，后面……呃，顺便收集点市场信息！”他及时刹住车，没把“情报”二字说出来，换了个更商业的说法。
秦星月看着他这幅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胸有成竹的模样，最终点了点头：“可。我会加派人手，在柳林镇暗中布置，确保你的人身安全。你需要什么协助，可通过赵先生告知。”
“得令！”岳俊晨搞怪地抱了抱拳，心情既紧张又有些兴奋。这古代的生意场，真是越来越刺激了，还附带冒险元素。
离开五里坡，岳俊晨回头看了一眼凉亭方向，心中盘算：“管你北山是龙是虎，我岳老三就用这锅卤水，先试试你的深浅！想挡我发财？门都没有！”
然而，他没想到，北山的人没等他去“碰运气”，反而主动找上门来了，而且方式，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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