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墟殿殿主的威压降临得没有任何预兆。
那不是寻常的气劲碾压，而是一种能冻结神魂、撕裂空间的混沌之力。
淡金色的威压如潮水般从灵墟殿深处涌来，所过之处，虚空泛起细密的裂纹，裂纹里渗出的黑红煞气与淡金仙力绞缠，化作无数道细碎的光刃，像死神的镰刀般收割着一切。
李若尘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丹田内的剑心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威压碾碎。
他几乎是本能地握紧斩岳剑，手腕一抖，金青流光从剑刃暴涨而出，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剑盾。
剑盾上的流云纹疯狂转动，内力顺着纹路流淌，试图阻挡威压的侵蚀。
可这道在凡界无往不利的剑盾，在殿主威压面前，竟如薄纸般脆弱，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剑鞘“咔嚓”一声崩裂，碎片飞溅，擦着李若尘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靠 ，这老东西下手也太狠了。”
王元宝的惨叫声在威压中扭曲变形。
他没有李若尘的剑仙境护体，只能催动守心纹，淡青的符文从皮肤下浮出，在周身凝成一道光罩。
可守心纹的防御在殿主威压面前，连塞牙缝都不够，光罩瞬间被压缩到紧贴皮肤，王元宝感觉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骨头咯吱作响，半头霜发炸成鸡窝，脸上的灰尘被压得往下掉，嘴里还不忘吐槽……
“早知道仙界的人这么不讲武德，我当初就不该跟着李若尘来这破地方。”
周围的其他人，魔主、血魔共生体、凌霄卫统领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就被威压碾成了漫天光粒。
那些曾经叱咤仙魔两界的强者，此刻如同泡沫般脆弱，光粒消散时，连一丝残气都没能留下。
李若尘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心脏猛地一缩，可威压带来的窒息感让他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咬着牙，将体内仅剩的剑仙境之力尽数注入斩岳剑。
“王元宝，往我身后靠。”
李若尘低吼一声，斩岳剑突然发出清越的剑鸣，金青流光冲破剑盾的束缚，化作一道丈高的剑影，剑影里浮着开天剑仙的残魂虚影，对着威压的方向虚劈而出。
剑气与威压碰撞的瞬间，发出震彻三界的轰鸣，淡金与金青的光浪炸开，李若尘和王元宝像两片落叶般被气浪掀飞，顺着魔界地面的裂缝往下坠。
“李若尘，你他娘的能不能准点。”
王元宝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屁股先着地，摔得龇牙咧嘴，说道：“我的腰，要是断了，我跟你没完。”
李若尘紧随其后落地，膝盖重重磕在岩石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两人摔在一条漆黑的地缝里，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威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到刺鼻的腐臭与甜香混合的怪味，像是打翻了的粪桶和蜜罐，熏得王元宝当场捂住鼻子干呕。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
王元宝挣扎着爬起来，借着地缝顶端透下的微弱紫光，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深灰色劲装被撕成布条，露出里面泛着淡青的皮肤，半头霜发乱糟糟地翘着，脸上沾着不知名的黑灰，嘴角还挂着一丝血沫，活像个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疯魔。
李若尘也好不到哪里去。
深蓝色劲装破烂不堪，左肩的布料被完全撕碎，露出一道渗血的伤口，剑鞘崩裂成数块，只剩下半截挂在腰间，斩岳剑的剑刃上沾着灰尘，却依旧泛着冷冽的金青流光。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痕，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地缝，眉头一挑，问道：“其他人……”
“别提了，”王元宝摆摆手，语气里没有丝毫悲伤，反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说道：
“刚才那威压，除了我们俩，估计没人能活下来，不过也好，省得有人跟我们抢吃的。”
他说着，突然眼睛一亮，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黑不溜秋、捏着粘手的东西，凑到鼻尖闻了闻，说道：“嘿，这地方居然有魔晶，发财了，发财了。”
李若尘凑近一看，嘴角抽搐了一下，调侃道：“老王，你拿的是魔粪。”
“啥？”
王元宝猛地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嫌恶地在衣服上蹭了蹭，说道：
“不可能，魔晶不就是黑不溜秋的吗？我在以前见过。”
“魔晶是黑金色，带着灵气波动，”李若尘指了指地缝角落一块泛着微弱金光的石头，说道：
“那才是魔晶，你手里的那个，不仅粘手，还带着股屎味，除了魔粪没别的可能。”
王元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想反驳，突然听到地缝上方传来嘈杂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顺着岩壁往上爬，扒着地缝边缘探头一看，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地缝出口连着一片巨大的露天广场，说是广场，倒不如说是个“瘴气菜市场”。
天空是暗紫色的，飘着缕缕黑红的瘴气，地面是暗红色的岩石，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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