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启动仪式,筹备得隆重些。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星燃’代表的,不只是设计,更是未来。”
阿K带着昂扬的斗志领命而去。夜色渐深,城市华灯初上,我的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与窗外顾氏大厦那片日渐暗淡的区域形成了无声的对比。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家顶级私人会所的僻静角落里,顾宇兰正独自一人,将自己沉入昂贵的烈酒和无法排遣的绝望之中。面前的桌上已经空了好几个酒瓶,他领带歪斜,眼神涣散,早已没了平日里的矜贵与威严。
“再……再来一瓶!”他含糊不清地对着侍者挥手,声音沙哑。
侍者面露难色,小心提醒:“顾总,您已经喝了很多了……”
“我让你拿酒!”顾宇兰猛地一拍桌子,酒杯震倒,琥珀色的液体汩汩流出,浸湿了昂贵的桌布,“连你也看不起我?!啊?觉得我顾宇兰完了,连酒都喝不起了是吗?!”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刺耳,引来远处几道隐秘的视线。曾经巴结奉承他的人,此刻或许正带着怜悯或嘲讽,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
侍者不敢再多言,很快又送来一瓶酒。顾宇兰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却无法温暖那颗冰冷悔恨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趴在桌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桌面,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浓重的醉意和哭腔,“沈知欣……星燃……她明明应该是我的……是我的妻子啊……”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画面。
“她以前……会等我回家,不管多晚……灯总是亮着的……”他像是在对空气诉说,又像是在拷问自己,“她做的汤……其实很好喝……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说难喝……”
他又灌了一口酒,泪水毫无预兆地混着酒液滑落。
“还有那些设计……她以前画过的……我嫌她不上台面,让她别弄那些没用的……我真是……真是瞎了眼!”他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薇薇……对,林薇薇!还有我妈!”他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怨恨和自嘲,“都是她们!要不是她们一直挑拨……要不是我一直听信她们的话……我怎么会……怎么会把她推开……”
他抓起酒瓶,又想灌酒,却因为手抖得太厉害,酒液洒了他一身。昂贵的西装外套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污渍,如同他此刻无法挽回的人生。
“我错了……知欣……我真的知道错了……”他伏在桌上,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我把一切都搞砸了……顾家要完了……你也……你也不要我了……”
“我到底……到底错过了什么啊……”最后一句,几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随即又被更大的哽咽淹没。
他彻底醉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知欣……孩子……对不起……”
会所的经理认出了他,不敢怠慢,也不敢声张,只能一边清理现场,一边试图联系顾家的人。
而这一切,包括顾宇兰那番失态的哭诉,很快便通过某些隐秘的渠道,化作一条条带着唏嘘或嘲弄的信息,在特定的圈子里悄然流传开来。
加密通讯器屏幕亮起,是秦峥发来的信息,内容与这醉后悲喜剧无关,却更显冰冷:【接触目标(前护士长)取得初步进展。她透露当年确实受人指使,伪造了婴儿夭折证明,孩子被送走。但具体送往何处,她坚称不知情,线索指向更高层。指使人身份,她极度恐惧,不敢明言,但暗示与周明远及顾家内部一位实权人物有关。】
我看着这条信息,又瞥了一眼手机上刚刚收到的、关于顾宇兰在会所失态的简短汇报。
悔恨?痛哭?
太迟了。
我关掉那条无关紧要的汇报,指尖在加密通讯器上敲下回复,目光锐利如刀:
“继续施压。我要那个实权人物的名字,以及孩子可能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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