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亮,一抹刺眼的猩红划破了川味小馆往日的低调。
崭新的招牌被高高挂起,黑底红字,张牙舞爪:“血火川魂宴,七重辣劫,吃不死算我输。”晨风卷着辛辣热浪扑向街面,吹得“川魂宴”三字微微震颤,金属边框在朝阳下泛出冷光,像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沈清棠站在巷口,望着那行狂妄至极的标语,秀眉紧蹙。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亚麻长裙,袖口绣着几朵暗纹梅花,那是沈家祖传的图腾。
微风吹动她的发丝,拂过耳际,却带不走心头沉甸甸的不安。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宣传吗?”她走进店内,声音轻柔却带着责备,“这像是要开饭店,更像是要开黑店。”
话音未落,一股浓烈辛香裹挟着焦糊与椒麻的气息扑面而来,灼得她鼻尖发痒,眼角微湿。
她抬手掩住口鼻,可那味道仿佛有生命般钻入肺腑,唤醒了某种深埋的记忆——幼年时,母亲曾在厨房熬制一种名为“焚心引”的秘药,气味与此极为相似,据说能激发血脉潜能,代价却是五脏六腑如遭火焚。
后厨内,林川赤着上身,围一条沾满油渍的黑色围裙,肌肉线条在晨光中随颠勺的动作起伏如浪。
锅铲敲击铁锅沿,发出清脆的“铛——铛——”声,像某种古老战鼓的前奏。
七口铸铁锅在他面前翻滚沸腾:
第一口锅里,地狱椒浓汤翻涌着雪白脑花,表面浮着一层琥珀色油脂,蒸腾的辣雾带着灼喉的呛意;这道菜名为“断魂脑”,取自西南古族祭祀仪式中的献祭之物,传说食用者会短暂窥见亡者记忆。
第二口醉鹅燃着幽蓝火焰,酒气混着肉香冲入鼻腔,仿佛能点燃肺腑;此为“冥途醉”,所用烈酒由九种毒草发酵而成,饮者三日内不得饮水,否则血液将自行沸腾。
第三口辣炒黄喉色泽深红如凝固的血瞳,花椒爆裂时发出噼啪脆响,像细小的雷鸣;名为“血语”,据传咀嚼之时耳边会有低语响起,诉说食客最不愿记起的秘密。
第四口爆腰花浸在血色红油中,每一颗都裹着晶莹油珠,在光线下折射出妖异光泽;唤作“蚀魄”,曾是古代刺客赴死前的最后一餐,以极致痛感压制恐惧。
第五口焚心水煮鱼沸油淋下,滋啦作响,热浪扑面,连空气都扭曲颤抖;“焚心”二字取自佛经“欲火焚心”,实则暗藏能刺激松果体的特殊辣椒碱,可短暂开启人类潜意识通道。
第六口噬魂麻辣烫翻滚着牛肚、鸭血与豆皮,红油如熔岩般黏稠流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复合辣香;此乃“千面劫”,食材皆采自受污染区域,体内积聚微量辐射物质,与辣素结合后产生微弱生物电脉冲。
最后一口锅,涅盘辣子鸡几乎不见鸡肉,只有一座由干辣椒与青花椒堆成的小山,高温逼出的辣素化作肉眼可见的白色烟霭,弥漫空中,触之如针扎皮肤。
这道“涅盘”不仅是今晚的核心诱饵,更是林川以“鬼医”传承改良的生化武器——辣素中掺入纳米级神经刺激颗粒,能在人体内制造虚假恐惧峰值,扰乱“暗影织网”的共振频率。
每一道菜,都精准对应着昨夜他用代号“暗鸦”的程序黑入城市监控系统后,锁定的那七个“血瞳”投放点。
这些投放点分布在城市地下管网的关键节点,正是“暗影织网”能量传输的枢纽。
而林川的计划,就是利用食客们强烈的生理反应,形成群体性的生物电信号干扰,迫使隐藏在网络深处的“影寄”实体提前暴露。
中午十二点整,第一批被招牌吸引来的食客涌入小馆。
他们大多是寻求刺激的年轻人和无辣不欢的饕客,看到菜单时个个摩拳擦掌,浑然不知自己即将成为这场绝命盛宴的“共鸣器”。
当一名壮汉夹起第一块地狱椒炖脑花,颤抖着送入口中的瞬间,一股灼烧般的痛感从舌尖炸开,直冲天灵盖!
他双目圆瞪,汗如雨下,嘴唇迅速肿胀泛紫,身体不自觉地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又猛然扩张,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之物。
就在此刻,林川的左眼鬼眼骤然触发!
视野穿透墙壁与地表,清晰地看到七贤街那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的井盖之下,一枚拳头大小的血色晶体正剧烈震颤,发出一阵肉眼不可见、却刺耳无比的能量嗡鸣——那声音如同千万根钢针刮过神经,在他颅内回荡不休。
成了!
辣感刺激成功干扰了能量共振,就像在一曲精准的交响乐中,硬生生塞进了一段刺耳的摇滚。
信号紊乱了,网络开始自我修复,而修复过程中,必然暴露出控制核心的位置。
随着最后一名食客打着喷嚏、满脸通红地离开,小馆终于恢复宁静。
灶火渐熄,油渍在锅底凝成暗斑,空气中残留的辣味依旧粘附在鼻腔深处,久久不散。
林川默默清洗厨具,水流冲刷着铁锅上的残渣,发出沙沙声响,但他心中警铃未消——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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