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古老印记睁开的瞬间,一股无形无质的波动以凤凰巨像为中心,悄然扫过整条七贤街。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尘埃在微光中悬浮,如同被时间遗忘的碎屑。
沉睡中的人们只是在梦中翻了个身,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呓语;街角的野猫却猛地弓起背脊,毛发根根竖立,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咽,像是听见了来自地底的召唤。
川味小馆的后屋,晨光艰难地从厚重窗帘的缝隙中挤进来,在布满油烟气息的空气中拉出一条细长的光带,照亮了漂浮的微尘。
木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床上的人睫毛微颤,终于,在昏睡了整整三日之后,林川睁开了眼。
右眼的纱布依旧蒙着,渗出的血迹早已干涸成暗褐色,像一道陈旧的伤疤。
仅存的左眼中,那点熟悉的金色光芒显得黯淡无光,如同燃尽前最后一缕烛火,在风中摇曳欲熄。
床边,沈清棠坐在一张老旧的小凳上,手中捏着针线,正低头专注地缝补一件洗得发白的厨师围裙。
阳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睫上,映出一层薄金。
她的动作有些笨拙,针脚歪斜,丝线打结,指尖还残留着昨日熬汤时沾上的辣椒红渍,但她神情异常认真,仿佛这一针一线,缝进去的是某种无法言说的誓言。
“你还会做这个?”林川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胸腔深处的痛楚。
沈清棠的肩膀几不可察地一颤,猛地抬头,看到他醒来,眼中的惊喜和担忧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忘了言语。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俯身探了探他的额头,指尖触到他微烫的皮肤,确认没有发烧后,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那围裙:“旗袍裂了,我得自己补。你的围裙破了……想来,也该我补。”
林川的目光缓缓落在她手边的围裙上。
在那块最显眼的补丁处,一只用红色丝线绣出的小小凤凰正歪歪扭扭地展着翅。
绣工粗劣,线条生硬,甚至有一处断线未收,可那翅膀的弧度却倔强地向上扬起,像是要挣脱布面飞向天空。
他不由得愣住了。
沈清棠的脸颊泛起一抹微红,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你说过,我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那我就从现在开始,学着做你的‘家常’。”
这句话如一道暖流,悄然涌入林川冰冷干涸的心田,融化了积压已久的寒霜。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望着她,眼神里多了一丝久违的柔软。
“砰!”
后屋的门被一股巨力粗暴地撞开,叶知夏一身黑色紧身作战服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甚至来不及喘口气,直接将手中的军用平板甩到桌上,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疯狂滚动。
“情况紧急!我们刚截获‘黑巢’的深层通讯,他们在翡翠河河床最深处启动了‘暗影织网’!该装置的能量源频率,与我们监控到的‘涅盘之核’逸散频率完全一致!他们要用整个翡知港的地脉能量,提前引爆那东西!”
话音未落,楚歌高大的身影也破门而入,军靴踏地发出沉重的回响,鞋底还带着泥水,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声音低沉如雷:“龙组在钟楼广场发现了祭司的踪迹!他正在布置一个巨大的阵法,根据阵纹分析,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血祭仪式’,目标直指凤凰巨像!”
两个坏消息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压抑的空气中,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林川挣扎着就要起身,胸口撕裂般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沈清棠连忙上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冰凉却坚定。
她的眼眶泛红,声音微微发颤:“你不能去!你的鬼眼还没恢复,身体也……”
他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微微一颤,仿佛电流穿过指尖。
林川的目光扫过一脸焦急的叶知夏和楚歌,最后落在沈清棠脸上,咧嘴一笑,尽管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锐利如刀:“可是你们都在那儿,我这锅熬了这么久的汤,总得有人来掌火吧?”
小馆的厨房再次亮起了灯。
这一次,没有呛人的油烟,只有一股股精纯的灵力在激荡,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灼与草木焦香混合的气息。
灶台上的“七情锅”被单手稳稳置于灶火之上,火焰不再是凡火,而是他以自身微弱本源灵力点燃的金色火焰,跳跃间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宛如低语。
锅身在高温下逐渐变红,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般的古老纹路。
林川眼神一凝,指尖灵力流转,那颗从项链上取下的“凤凰宝石”被他强行按入锅底。
两者接触的刹那,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嗡鸣,震得整个屋子微微颤抖。
宝石与锅体瞬间融为一体,纹路如藤蔓般蔓延开来,爬满锅身,散发出淡淡的七彩辉光。
紧接着,他取出一个深紫色锦盒,打开后,七根发丝、七片指甲、七个装着血液与泪珠的小巧琉璃瓶静静陈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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