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内藏奸佞,归墟之引现端倪
粘杆处在宫中的秘密清洗,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投入几颗石子,涟漪虽未扩散开来,但那骤然绷紧的弦音,却已惊动了某些潜伏在更深阴影中的存在。
慈宁宫王公公等人的突然“病故”或“失足”,在规矩森严的宫闱中并未掀起太大波澜,但在某些有心人眼里,却不啻于一道惊雷。一连数日,粘杆处的监控网再未捕捉到任何与“窃运盟”或是“归墟之引”相关的异常动静,仿佛这个组织瞬间蒸发,或者从未存在过一般。
然而,这种过分的沉寂,反而让胤礽更加确信,这个对手的狡猾与耐心,远超漠北邪教。他们就像最老练的猎人,一击不中,便迅速隐匿,等待下一个更好的时机。
“殿下,这是根据那几个‘隐傀’口供,梳理出的他们近年接触过的所有人员、物资清单。”胤禛将一份厚厚的卷宗放在胤礽案头,眉头紧锁,“人数众多,关系盘根错节,从内务府的采办,到各宫各院的管事,甚至……太医院也有数名太医、药童名列其中。”
“太医院?”胤礽目光一凝,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父皇的病情,一直由太医院负责诊治,若太医院也被渗透……
他立刻拿起卷宗,快速翻到涉及太医院的部分。名单上有几个名字颇为眼熟,皆是平日里负责为康熙请脉开方的院判、御医,甚至还有两名专门负责煎药、试药的药童!
“这几人,近日可有异常?”胤礽沉声问道。
“回殿下,粘杆处已暗中监控。表面看来,并无异动,依旧当值、开方、煎药,一切如常。但……”胤禛顿了顿,声音压低,“根据一名‘隐傀’模糊的供词,他曾奉命,将一些‘特殊’的药材,混入太医院常规的药材补给中,交由一个代号‘木先生’的人接收。而接收那些药材的,正是名单上这名叫做李永春的御药房管事太监。”
“李永春……”胤礽眼中寒光一闪,“他负责哪一部分?”
“主要负责皇上日常汤药所需的药材核对、保管与初步处理。”胤禛答道,“所有药材经他手确认无误后,才会交由专门的药童进行煎制。”
一条清晰的、恶毒至极的链条,似乎浮出了水面!“窃运盟”通过内务府的采办渠道,将动了手脚的“特殊”药材送入宫中,再由御药房的内应李永春接手,混入皇帝的日常用药之中!难怪太医院众位国手对父皇的“怪病”束手无策,这病根,或许早就通过汤药,一点点种下了!
“好一个‘窃运盟’!好一个李永春!”胤礽怒极反笑,周身混沌气息不受控制地波动了一瞬,案几上的茶杯瞬间布满裂纹,“立刻秘密逮捕李永春!朕要亲自审问!”
“殿下,是否再观察几日?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木先生’乃至其上峰……”胤禛建议道。
“不必了。”胤礽断然否定,那只暗灰色的右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绝,“打草惊蛇,未必是坏事。蛇受惊了,才会慌乱,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朕倒要看看,这‘窃运盟’到底有多少条蛇,藏在朕的宫里!”
“臣弟遵命!”
粘杆处的行动迅捷如风。当夜,御药房管事太监李永春在下值回住处的路上,便被两名伪装成寻常杂役的粘杆处高手“请”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雍亲王府,隐秘刑房。
李永春被绑在刑架上,他年纪约莫四十许,面白无须,此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浑身如同筛糠般抖动。他并非硬骨头,粘杆处甚至还未动刑,仅仅是那森然的环境和赫舍里·鹰冰冷的眼神,就已让他心理防线崩溃大半。
胤礽没有亲自审讯,而是隐在隔壁的暗室中,透过特制的琉璃镜观察着一切。他需要保持超然,也需要看看,这李永春背后,是否还有更深的牵扯。
“李永春,”赫舍里·鹰的声音如同寒铁,“说说吧,那些混入皇上药材里的‘特殊’之物,是什么?从何而来?交给谁?‘木先生’是谁?‘归墟之引’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砸在李永春心上。他涕泪横流,连连磕头(尽管被绑着只能做出类似动作):“大人饶命!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是……是内务府的张采办,每次送药材来,都会额外给奴才一个小包裹,让奴才混入皇上的药材里……奴才……奴才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啊!张采办说只是些温补的海外奇药,对皇上龙体有益,奴才一时糊涂,就……”
“张采办?”赫舍里·鹰追问,“他上面是谁?”
“奴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张采办只让奴才听一个叫‘木先生’的人指令,‘木先生’从未露面,都是通过不同的小太监,用暗语传递消息……上次传来的消息,就是让奴才……让奴才在下次送来的‘特殊药材’用完之前,想办法拖延太医院更换新药方的进度……”
拖延换药方?胤礽在暗室中眼神一厉!这说明,他们混入的“特殊药材”必须持续使用才能维持效果,或者……他们在争取时间,等待某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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