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了地方,我们便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出发。临出门前,我特意让黑瞎子绕了点路,从陈皮的书房窗外经过。
窗内,他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桌后,侧影凝肃,正低头处理着事情。我停下脚步,没有出声,只是隔着窗户无声地朝他比了比口型:
“四爷,我们出门啦。”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黑瞎子在一旁看着,脸上写满了难以理解,他大概怎么也想不通,我为何会对这样一个阴鸷乖张的老人抱有如此固执的关切。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三人几乎每天都结伴出游。但无论出门还是归来,我都雷打不动地要绕去他的书房窗外。
出门时,总会无声地打个招呼;回来时,则会把在路上买的些许小礼物或许是一块奇特的石头,一盒精致的点心,或是一枝造型别致的笔仔细包好,然后郑重地交给陈诺,请他代为转呈。
我从未亲手交给他,也从未期待过任何回应。
而在我全然不知的角落,曾发生过这样一幕张麒麟的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贴近我的房门,指尖已按上背后刀柄,周身气压骤低,眼中是一片毫无温度的警惕。
同之前黑瞎子的反应如出一辙,他也将深夜出现在我房内的那个身影,视作了不速之客。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黑瞎子及时出现,一把按住他即将拔出刀的手,极其肯定地摇了摇头,用口型和极低的气音道:“没事。”
两人在昏暗的廊下无声对峙片刻,张麒麟周身凌厉的杀气才缓缓收敛。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我那紧闭的房门,与黑瞎子交换了一个复杂难辨的眼神,随即两人便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隐入夜色,各自离去。
半个月的光景倏忽而过。我懒洋洋地趴在陈诺为我准备的躺椅上,望着院里那株蓝桉发呆。
“瞎子,”我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我们该走了。”
身旁躺椅上的黑瞎子连眼睛都没睁,从鼻腔里懒懒地哼出一声:“嗯。”
“明天就回杭州吧。”我定了日期。
说完,我转过头,望向另一侧安静得像融入空气里的张麒麟:“小哥,你现在……能跟我们一起走了吗?”
张麒麟的目光从虚无中收回,淡淡地落在我身上,依旧是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嗯。”
我忍不住继续追问:“那……回了杭州之后,小哥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他的回答淡漠而直接,带着他一贯的茫然。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我眼睛一亮,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提议:“小哥,要不你就跟我们一起住吧!我养你们呀!呵呵呵……”说完我自己先笑了起来。
旁边的黑瞎子立刻发出一阵贱兮兮的低笑,阴阳怪气地搭腔:“哎哟~我们小鱼儿,可真大气!”
我颇为得意地拍了拍胸口,扬声道:“我一直都这么大方的好不好!”
接着,我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语气认真了些:“那……等会儿我们去跟他道个别吧。”
黑瞎子依旧懒散地瘫在躺椅里,墨镜下的嘴角勾了勾,简短应道:“成。”
午饭过后,我们三人一同来到陈皮的书房门前作别。黑瞎子抬手叩了叩门板,朝里头提高声音道:“四爷,在吗?”
里面并无回应,但那扇沉重的木门却“吱呀”一声,自行打开了。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相继走入室内。只见陈皮阿四依旧端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桌后,背对着我们,沉默地望向窗外庭院中那株孤独的蓝桉花。他一动不动,仿佛一尊融入背景的雕塑。
静默在空气中蔓延了大约一分钟,他仍没有丝毫要理会我们的迹象。黑瞎子率先打破沉寂,语气难得收敛了几分随意:“四爷,我们明天就回杭州了,特地来向您辞行。”
他依旧没有回头,只从喉间发出一声极淡的鼻音:“嗯。”之后便再无声息,俨然是一副送客的姿态。
黑瞎子会意,简洁道:“那我们先走了。”
我们转身正要退出书房,他却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
“你,”他顿了顿,依旧没有回头,“暂时留一下。”
那话语所指明确无比。与此同时,我和张麒麟都清楚地感受到了一道无声却冷厉的目光那是毫不留情的驱逐,示意我们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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