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我们一行人总算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门口。夜晚的凉风非但没能吹散酒意,反而让脑袋更昏沉了几分。黑瞎子胡乱摸索着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声,门锁刚被拧开,还没来得及推门——
院子里和屋内的灯竟同时亮起,明晃晃的白光像一把利剑,猝不及防地刺入眼中。我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难受地眯起眼,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哎哟喂......黑瞎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照得一个趔趄,扶着门框直晃悠,谁、谁开的灯......
张麒麟下意识将怀里的魔王往身后护了护。小家伙被强光惊醒,不安地在他臂弯里扭动着。
刺目的光线中,我只能勉强看清客厅里似乎坐着个人影。
光线中端坐着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今早说有要事出门的陈皮。
他独自坐在客厅太师椅上,半边身子隐在灯影里。老旧的灯泡在他头顶微微晃动,将他脸上的皱纹照得愈发深邃。
我都愣住了,连醉意都醒了大半。我立马拍开黑瞎子搭在我肩上的手,身体还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步。
陈皮手里盘着一串玉质地手环,发出规律的咔嗒声。他抬起眼皮,目光在我们身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抓了抓被夜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努力聚焦视线,扯出一个带着酒气的笑容:四爷,您回来啦? 说着便跌跌撞撞地凑到他跟前。
陈皮手中的盘串声音戛然而止。他眉头紧锁,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愈发阴沉:嗯。不回来,怎么瞧得见你们这副模样。
我醉醺醺地笑着,作势就要往他膝头坐去。原以为他会推开我这个醉鬼,没想到他用另一只手稳稳扶住我的腰肢,顺势将我揽入怀中。熟悉的沉香气息顿时笼罩了我,只听他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鱼鱼。
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却又暗含着纵容。我窝在他怀里,能感受到他胸腔微微的震动。
我醉眼朦胧地窝在陈皮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沉香气味,忍不住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他身形微微一僵,手却还在我背上轻轻拍了下,像是在安抚一只不安分的小猫。
四爷...我含糊地唤他,声音里带着醉后的黏糊,您别生气嘛...我们就是给魔王办个欢迎宴...
陈皮垂眸看了眼正在我们腿边魔王,目光在那撮独特的白毛上停留片刻,又转向站在早已退出门的两人。
黑瞎子在门外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四爷,这么晚还没歇着?
陈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掌心仍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我的背,要是歇着了,怎么看见你们这么没有规矩?
我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怒意,脑袋往他怀里又缩了缩,我撒娇到:四爷~~不要生气嘛.
他低头瞥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这时魔王突然地叫了一声,仰起小脑袋轻轻嗅了嗅他的裤脚。
陈皮沉默地看着脚边的小家伙,半晌,忽然弯腰伸手,在魔王头顶轻轻一点。
倒是只有灵性的。他收回手,语气依然平淡,却没了先前的冷硬,都去歇着吧。
黑瞎子如蒙大赦,赶紧拉着张麒麟往客房溜。我挣扎着想从陈皮怀里起来,却被他按住。
醉成这样还想乱跑?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朝着卧室走去,明日再跟你算账。
我靠在他肩头,看着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魔王,忍不住偷偷笑了。
果然撒娇地女人最好命。
第二日清晨
我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宿醉的钝痛像是有人在我脑袋里敲锣打鼓。门外黑瞎子气急败坏的吼声穿透门板,震得我耳膜发疼。
俞晓鱼!赶紧给我起来管管你这只狗!
我勉强撑起身子,胡乱套上外衣,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向院门。清晨的凉风非但没能让我清醒,反而让头痛更加鲜明。
院门外的景象让我瞬间清醒了大半。
魔王正瑟缩在张麒麟修长的双腿后,只露出半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写满了无辜。而站在他们对面的黑瞎子,正怒气冲冲地提着一只沾满口水的皮鞋,鞋面上清晰的牙印赫然在目。
你看看!你看看这坏东西干的好事!黑瞎子气得声音都在发颤,用力甩动着那只湿漉漉的鞋子,这可是我最贵的一双鞋!
张麒麟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但微微侧身将魔王护得更紧了些。魔王趁机又往后缩了缩,小爪子紧张地抓着张麒麟的裤脚。
我扶着抽痛的额角,正要开口调解这出闹剧,却见魔王突然从张麒麟腿后窜出来,昂着小脑袋对黑瞎子叫了两声,尾巴还得意地晃了晃。
嘿!你这小混蛋还敢挑衅!黑瞎子气得直跳脚,举着鞋子的手都在发抖,这可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
张麒麟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半步,刚好挡住黑瞎子投向魔王的视线。晨光落在他沉静的侧脸上,衬得那双眸子愈发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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