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仿佛在思考如何措辞,然后继续用那平淡却清晰的语调说:
“就像在这个世界,那根老魔杖,据说是不祥的,象征死亡和征服。但它在阿不思手里,更多的是用于守护和必要的抵抗。工具的意义,终究由使用者赋予。”
提到老魔杖和邓布利多,影院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林若常似乎沉吟了一下,然后,用一种仿佛闲聊般、却让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的语气说道:
“说起这个,阿不思,在我这个世界,有件事你可能会感兴趣。”
她微微侧头,仿佛在回忆。
“我在那里,在收养汤姆之前,也干过一些大事,比如参与第一次巫师战争什么的。有幸见证了一些……不同的发展。”
她顿了顿,确保所有人都听着。
“比如,巴希达·巴沙特女士的侄孙,盖勒特·格林德沃,他仍然因为他的罪行被关在纽蒙迦德最高层——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但鉴于有我压着事态没有闹得很大,没几个月巫粹党的计划就胎死腹中了。而且他后期的一些合作与忏悔表现不错,以及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重新评估,他的监禁条件改善了不少。其实,他过得挺自由的,明明可以离开,但那家伙似乎偏爱在那里待着着。”
这番话让所有人,尤其是邓布利多,都愣住了。格林德沃?监禁条件改善?非要在纽蒙迦德待着?
林若常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而你的妹妹,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在那个世界,她活了下来。”
“!!!”
一瞬间,影院里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本人僵在了座位上,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骤然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动、狂喜、痛苦、以及无数复杂难言的情绪。他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颤抖。
“她……”邓布利多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的,“活了下来?”
“是的。”林若常肯定地回答,声音温和了一些,“虽然身体一直不算强健,魔力也因幼年的创伤而不太稳定,但至少她活下来了。在戈德里克山谷,由巴希达女士和后来回家的阿不福思照顾。她喜欢绘画,画山谷的风景,也画她记忆里两个哥哥年轻时的样子……虽然笔触稚嫩,但很快乐。”
她描述着那个温馨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像温暖的阳光,照进邓布利多沉寂了近百年的心湖深处。
“阿不福思的脾气好了不少,至少对阿利安娜永远充满耐心。山羊也养得不错。”林若常甚至开了个小玩笑,试图缓和过于沉重的气氛。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似有晶莹闪烁,但那光芒是温暖的、释然的。他仿佛卸下了一个背负一生的重担。
“……谢谢,”他最终轻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感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女士。这对我……意义非凡。”
林若常轻轻“嗯”了一声,仿佛这只是件小事。然后,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用那种随意闲聊的语气补充道:
“哦,还有。大概是从十几年前开始吧,纽蒙迦德那边,经过严格审查和魔法契约约束,允许了每月一次、有傲罗监督的探视。”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语言。
“据我所知,每月第三个周三的下午,总会有一位白发苍苍的教授,带着柠檬雪宝,穿过层层守卫,去最高层那个能看到阿尔卑斯山落日的位置,待上一两个小时。”
“两人通常不怎么说话,就是看看山,看看云,或者下盘巫师棋。有时候,那位前囚徒会嘲笑对方棋艺下降。”
她的描述平淡无奇,甚至带着点调侃,但其中蕴含的、历经半个世纪风雨沉淀下来的平静陪伴与深刻羁绊,却让所有人都听懂了。
“用那边小报的话来说……”林若常似乎觉得有趣,轻轻笑了笑。
“算是‘黄昏恋’?虽然我觉得这个词有点肉麻。但总之,他们都老了,折腾不动了,也终于能找到一种……平静相处的方式了。”
这番话说完,影院里陷入了更长久的寂静。但这次的寂静,不再是震惊或沉重,而是一种被深深触动的、温暖的沉默。
邓布利多花了很长时间平复情绪。最终,他看向林若常,目光中除了感激,还有深深的敬意与一种了悟。
“不同的选择,不同的道路,不同的结局……”他缓缓说道,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加深沉,“感谢您,林女士,不仅为汤姆,也为另一个世界的我们,展示了这种‘可能性’。这比任何魔法都更有力量。”
林若常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应:“只是刚好知道而已。世界线那么多,总有一些……不那么糟糕的。”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那份看似随意、实则沉重的守护与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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