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站在那间已成为屠宰场的船员舱室内,空气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几乎让他窒息。他穿着从鲍勃船长那里弄来的一套高级船员制服作为伪装身份,但此刻,他脸上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
五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伏在舱室各处。弹孔遍布墙壁和家具,木屑与凝固的血迹混杂在一起,诉说着之前那场战斗的短暂与残酷。他手下这五个人,都是经历过二战在欧洲战场洗礼的老兵,心狠手辣,经验丰富。他们遵照他的指令,像地鼠一样隐藏在这最不可能被发现的船员区深处,甚至连餐食都是由鲍勃船长的心腹船员科特亲自送来,确保不与任何外人接触。
可就是这样严密的隐藏,还是被找到了。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人以碾压般的姿态,如同砍瓜切菜般全部解决!
那个神秘的龙国高手,他到底是怎样精准地找到这里的?又是如何在短短几分钟内,完成这场一对五的屠杀?施耐德弯下腰,从一具尸体的眼眶旁,捡起了一柄造型奇特的飞刀。刀身轻薄,线条流畅,材质非金非铁,入手冰凉,刀柄处没有任何标识。这绝不是市面上能见到的制式武器。
他紧紧攥住飞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股屈辱和暴怒在他胸腔内翻腾。这不仅仅是人员的损失,更是对他能力、对他背后组织的赤裸裸的挑衅和蔑视!
站在他身后的鲍勃船长,看着舱内的惨状,脸上也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困惑问道:“上帝……龙国人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的船员里,有龙国的线人。” 施耐德头也不回,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斩钉截铁的断定。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一定有内鬼,否则无法解释这精准的定位。
鲍勃船长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科特是跟着我从诺曼底一起下来的老伙计!他绝不可能……”
“那一定是其他人!” 施耐德猛地打断他,语气凶狠,不容置疑,“这艘船上,有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感受到施耐德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怒火,鲍勃船长明智地闭上了嘴,不再争辩。他知道,此刻任何解释在惨烈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转而问道:“那……接下来的计划?还按原定方案进行吗?”
施耐德沉默了。
死一般的沉默,在血腥的舱室内弥漫。
原定计划?他原本精心策划,利用船员区的隐蔽性保存实力,等待横滨港的增援,然后在船离港后发动致命一击。可现在他失去了所有部下成了光杆司令,以及对即将登船、但人数和战力都未知的横滨情报站人员。而那个神出鬼没的龙国对手,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连影子都没摸到,就几乎废掉了他所有的筹码。
更让他感到无力的是,刚才他正和鲍勃船长在船长室里下棋,就是这短暂的放松,让他错过了最关键的战斗时刻。一步错,满盘皆输。他现在连对手在哪里,是谁,都一无所知,还能做什么?自己独自强行搜索整艘船?那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会彻底暴露被对方轻易干掉。
这种失去掌控、被动挨打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发狂。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用你的电报机。”
“可以。” 鲍勃船长立刻示意身边一名脸色发白的水手,“带施耐德先生去电报室。”
在嘀嘀作响的电报机前,施耐德用加密电码,将船上的惨重损失和目前极度不利的局势,简洁而沉痛地汇报给了情报局横滨分部。请求新的指令,或者……更多的支援。发完电报,他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将自己隐藏在电报室的阴影里,再次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以及……期盼横滨方面能带来转机。
中层舱室
卓老三在严霄和老陈的照料下,整整昏睡了一天,才将消耗殆尽的体力和精神勉强恢复过来。醒来时,肋下的伤口传来阵阵隐痛,全身肌肉依旧酸痛,但那双眼睛里的血丝已经褪去,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锐利,只是深处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老陈外出打探消息回来,带来了船上的最新情况。“外面很安静,”他压低声音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是……武装船员巡逻得更勤了,弄得乘客们都有些人心惶惶,私下里都在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种氛围,恰恰说明了敌人并未放弃,只是暂时转入了更深的潜伏,或者改变了策略。
在游轮即将抵达横滨港的前两天,老陈利用隐藏在行李中的微型无线电设备,冒险与驻脚盆的龙国大使馆取得了联系,将船上的严峻形势、已方的人员损失以及敌人的大致动向,用加密电文传递了回去。
这份加密电报几经辗转,以最高优先级送到了京城总参谋部。首长们高度重视,经过紧急研判,针对敌人极有可能在横滨港借助美军势力强行登船搜查的计划,做出了一个大胆而惊人的应对决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