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全才吓坏了,赶紧拉住儿子的胳膊,“生子闭嘴,别胡说!快给村长道歉!”
“道歉?”朱立生甩开他爹的手,“老头,我们没错,道什么歉!”
“我们快被逼死了,还管他什么项目不项目!”
朱立生梗着脖子,做出一副混不吝的态度,开始耍无赖。
场面僵住了。
朱大海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瞪着朱立生,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他没想到,这父子俩今天这么硬气。
过了好半晌,朱大海突然冷笑起来。
“行啊生子,长本事了。”
他慢条斯理地坐回藤椅,重新端起茶壶。
“想弃养是吧?可以。”
“合同里也写着呢。”
他慢悠悠地吹了吹茶叶沫子。
“弃养导致项目损失的,不仅要追回全部国家补贴款,还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爷俩,嘴里吐出几个字。
“没钱,那就得,坐牢。”
“轰”的一声。
朱立生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坐牢?
朱全才更是两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大海……大海哥,你别吓唬我们……我们就是不想养了,怎么就要坐牢了!
就是你当初说,只要我们承包鱼塘这个项目的鱼塘,就会连续给十年补贴,这才三年就不给了!
三年一毛钱没卖,每半年还得往里投鱼苗。
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老娘要吃药,实在是没钱、投不起了!”
朱大海冷笑着:“我说的啥?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补贴十年了?”
他把合同翻到某一页,戳着上面的条款。
“补贴三年,白纸黑字,自己看!”
朱全才个文盲,他哪能看懂什么合同,就能认识三年两个字。
但是身旁的朱立生却看清楚了,同时心里也彻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朱大海这个狗日的当初骗老头签字的把戏。
但是有这个合同在,就得忍着脾气,跟朱大海这老肥猪纠缠了。
一旦事情闹大,有合同在,别人只会认为自己这边不占理、毁约在先。
至于朱大海曾经说了什么?承诺了什么?完全无证可考,人家一句自己没说过就撇清关系了。
只能说老头子吃了没文化的亏。
朱立生表面虽装作暴怒的样子、站在老头子身边撑腰,但他的心里却已经拔凉拔凉,不抱希望。
果然,有这一纸合同在身,朱大海声调再次拔高一个调。
“当初拿补贴的时候你们是高高兴兴,现在想跑路了?哪有那好事去!”
“要么,就给我老老实实养下去,赔死也得给我养下去!”
“要么,就去牢里蹲着!”
“自己选!”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朱立生看着朱大海那副胜券在握的嘴脸,看着他爹煞白如纸的脸。
心里有无尽怒火,但却被白纸黑字压的喘不过气来。
愤怒、憋屈!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攥紧的拳头,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了。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勇气他有,但唯独缺也“大义”,却个“理”字。
理不直、气不壮,还怎么拼命?
看来这次又白跑了。
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想退塘基本没戏,只是对朱大海停掉鱼塘补贴,而心里不甘、不忿。
回家的路上,朱全才一声不吭,只是把那杆旱烟抽得噼啪作响。
朱立生走在后面,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子反复地割。
到了家,黑漆漆的屋子里,传出阿婆的咳嗽声。
“咳咳……咳……全才?生子?回来了?”
“回来了,妈。”朱全才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晚饭谁也没吃。
朱立生躺在自己那张硬板床上,睁着眼睛,死死盯着漏风的屋顶。
想到别人说自家两个老光棍。
想到自己因为家里穷,选择放弃上大学的机会。
想到父亲佝偻的背,每天起早贪黑搬水泥的辛苦。
想到自己25岁连个婆娘都娶不起。
想到阿婆的病。
最后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朱大海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老脸。
愤怒、不甘、看不到希望后的绝望……无数种情绪在他胸中翻滚,最后都化成一团烧不尽的野火。
为什么?
为什么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和朱大海拼个你死我活。
可他不能。
他要是出事了,这个家怎么办?
瞎眼的阿婆,年迈的父亲,谁来照顾?
钱……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钱。
要是有钱,何至于被一份合同逼死。
要是有钱,阿婆的眼睛也许就能治好。
要是有钱……
朱立生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模糊。
疲惫和绝望像两只大手,把他拖入了沉沉的梦境。
梦里,没有朱大海,没有合同,也没有那痛苦、煎熬、穷困潦倒的烦恼。
只有一片望不到边的水域。
水面平静如镜,清澈见底。
他仿佛就站在这片水域的中央,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包裹着他。
就那样漫无目的的飘飘荡荡……
某一刻,一个冰冷、没有感情的机械声,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达到预期临界值……】
【正在为宿主量身演化系统……】
【《空间鱼塘》系统演化完毕……】
【《空间鱼塘》系统激活……】
【正在绑定宿主……绑定成功!】
【初始空间鱼塘已生成,面积:1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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