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的晨曦透过窗格,在修复室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苏砚盘膝坐在行军床上,双目微阖,融合后的定界石悬浮在他掌心之上,散发着稳定而柔和的辉光。
与李夜那番深入灵魂的对话,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文物修复师的平静生活已成遥不可及的幻梦,取而代之的,是拯救两个世界(甚至更多)的重担,以及一个名为“编序者”的、沉重而陌生的身份。
李夜靠在窗边,抱臂而立,如同沉默的哨兵。他没有打扰苏砚,只是偶尔投来审视的目光,判断着他与定界石能量共鸣的稳定性。作为“观测者”,他擅长分析和稳定既定的“现实”,而对于“编序者”如何“书写”新的可能,他更多是理论上的了解,无法亲身指导。这条路,需要苏砚自己去摸索。
苏砚的精神力,如同无数细微的触须,深入定界石内部那片浩瀚的星海。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试图强行“命令”或“驱动”这股力量,而是学着去“倾听”,去“理解”,去感受其中蕴含的、关于“存在”与“变化”的底层规则。
他“看”到了构成现实的基本“弦”——那些维系着物质、能量、时间、空间,乃至因果关系的、无形却至关重要的脉络。在“观测者”的视角下,这些“弦”是稳固的、既定的,需要被维护。而在“编序者”的感知中,这些“弦”……是可以被拨动的。
他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在那盆刚刚萌发出一片新叶的绿萝上。在他的“视野”里,代表其生命力的“弦”依旧微弱,但不再死寂。他小心翼翼地,用定界石的力量作为“手指”,极其轻微地,拨动了其中一根关乎“生长”的“弦”。
嗡……
一种微不可查的震颤通过定界石反馈回来。那盆绿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了第二片、第三片嫩叶,原本干枯的茎秆也恢复了一丝韧性,虽然离枝繁叶茂还差得远,但生机已彻底回归。
成功了!而且比第一次更轻松,更精准。
苏砚心中升起一股明悟。这就是“编序”?并非无中生有,而是在现有的“现实”基础上,引入一个更有利的“可能性”,并借助定界石的力量,将这个“可能性”放大,使其成为新的“现实”。
他兴奋地睁开眼,看向李夜。
李夜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但语气依旧冷静:“微观层面的生命引导,是最基础的应用之一。记住这种感觉,但不要沉迷于这种‘创造’的错觉。你只是在引导能量,加速了一个本就存在的自然过程。真正的挑战,在于对抗既定的、强大的‘现实’,尤其是在它被更强大的意志所固化和扭曲的时候。”
苏砚冷静下来,知道李夜说的是对的。让一盆植物复活,与对抗“阁主”那种能吞噬世界本源的规则化身,完全是天壤之别。
“接下来,尝试防御。”李夜说着,随手从笔筒里拿起一支铅笔,手腕一抖,铅笔如同弩箭般射向苏砚面门!速度不快,但带着一股凌厉的意念,模拟着攻击。
苏砚一惊,几乎是本能地,定界石蓝光一闪,一层薄薄的、如同水波般的能量屏障瞬间在他面前展开。
“噗。”
铅笔撞在屏障上,力道被轻易化解,掉落在地。
“反应尚可,但屏障强度不够,能量运用也粗糙。”李夜点评道,“记住,编序者的防御,不仅仅是硬抗。你可以尝试‘编序’攻击本身的轨迹,让它‘恰好’偏离;或者‘编序’你周围空间的密度,让攻击如同陷入泥沼;甚至可以尝试在极短时间内,‘编序’出攻击不存在的‘可能性’……”
苏砚听得目瞪口呆,这些应用方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再次闭目,沉浸在定界石的星海中,尝试理解并实践这些更为精妙的“编序”方式。
时间在专注的练习中飞速流逝。苏砚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偶尔成功一次,便能带来新的感悟。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定界石的联系越发紧密,对那种“拨动现实之弦”的微妙感也越发清晰。
就在他尝试着将一个茶杯“编序”到桌子另一头(结果只是让茶杯剧烈震颤了几下,并未成功移动)时,定界石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悸动!
不是他主动引发的,而是定界石自身发出的预警!
同时,站在窗边的李夜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瞬间望向故宫东南方向的外围宫墙!
“有东西闯进来了!”李夜低喝,“能量反应……很杂乱,充满暴戾和扭曲,不是影武会的人!”
苏砚也立刻感知到了。通过定界石,他“看”到一股如同污浊墨迹般的能量团,强行冲破了某种无形的界限(或许是两个世界紊乱交织形成的临时薄弱点),跌跌撞撞地坠落在故宫非开放区域的一片竹林里。那能量团中,包裹着一个充满痛苦和疯狂意识的……生物?
“是时空紊乱吸引来的‘东西’。”李夜语气凝重,“可能是其他濒临毁灭世界的逃亡者,也可能是时空裂缝中滋生的扭曲体。它们通常极度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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