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步兵第20联队的士兵,如同黄色的蚁群,在军官声嘶力竭的“板载”嚎叫声中,沿着陡峭的山坡,向教导总队的阵地发起了决死冲锋!
教导总队的官兵们展现了惊人的韧性和战术素养,他们从几乎被震塌的防炮洞里钻出来,抖落满身的泥土,迅速扑向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战位!
刹那间,原本死寂的山头复活了!所有残存的火力点同时喷出致命的火焰!
马克沁重机枪在水冷套筒的嘶嘶声中,打出持续而精准的长点射,交叉的火舌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将山坡上的日军成片扫倒!
捷克式轻机枪灵活地更换着打红的枪管,用短点射清除着任何试图架设武器的日军,中正式步枪射出的7.92mm子弹,带着复仇的尖啸,精准地钻进暴露的目标。
手榴弹如同雨点般从守军战壕里飞出,顺着陡坡滚落,在日军冲锋队形中炸起一团团死亡的血雾。
攻守双方围绕着每一个山头、每一道棱线、甚至每一座碉堡,展开了惨烈无比的反复争夺。
许多碉堡即使被日军炮火直接命中,炸塌了射孔,只要里面还有活人,就会从废墟的缝隙中继续射击,子弹打光了,就用手榴弹和刺刀。
日军同样顽强,他们利用守军火力间隙和弹坑,一点点向上蠕动,用手榴弹和掷弹筒攻击守军火力点,甚至组织“肉弹”抱着炸药包去爆破碉堡。
在第二峰,团长谢承瑞脸色惨白如纸,伤口的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依旧用手枪支撑着身体,在最前沿的指挥所里声嘶力竭地指挥。
“一营长!你右翼的机枪哑火了!怎么回事?!立刻恢复!”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面不倒的旗帜。
在第一峰,团长秦士铨的情况同样艰难,日军的重炮仿佛永无止境,最主要的几个碉堡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
“把二连撤下来!三连顶上去!告诉炮兵,给我打他们的步兵集结地!哪怕只剩一发炮弹,也要打出去!”
教导总队的伤亡数字以惊人的速度攀升,整排整连的打光的情况比比皆是,许多从上海撤下来的老兵种子,就这样血洒紫金山巅。
但他们没有溃退,他们用德国教官传授的战术,用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扛住了日军王牌师团一轮又一轮的疯狂进攻。
紫金山主峰,真正成为了吞噬生命的巨大磨盘,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双方将士的鲜血。
此时的紫金山南麓,四公祠、王家湾阵地前,枪声已基本停歇,只剩下零星的补枪声和士兵们打扫战场的吆喝声。
硝烟混合着血腥和焦糊味,弥漫在寒冷的空气中,各营营长都还在各自阵地上指挥清扫,尚未返回团部。
四营长孙振华率领部队,在彻底击溃日军后勤和指挥系统的混乱中,如同梳子般仔细清扫着战场。
他们重点搜索那些看起来像是指挥部帐篷、通讯车辆和军官聚集的区域。
“营长!这边!有个大帐篷!旁边还有天线杆和好几台被炸烂的机器!”一个连长压低声音喊道,指着山谷深处一顶被炮火掀翻了一半的大型野战帐篷,周围散落着破碎的电台零件、文件和几具穿着呢子军装的尸体。
孙振华立刻带人冲了过去,帐篷内外一片狼藉,显然刚才四营的迫击炮火覆盖到了这里,士兵们警惕地检查着尸体和散落的物品。
突然,在一处相对完好的帐篷角落,几名士兵发现了几具围在一起的军官尸体,其中一人趴在地上,身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即使死了,手指还死死抠着地面。
“把他翻过来!”孙振华命令道。
士兵们将那具尸体小心地掀开,只见这名军官领章上是耀眼的大佐军衔!
胸前有一个狰狞的弹孔,但他身下死死护着的,赫然是一面被折叠、但依旧能看出旭日图案和金色流苏的旗帜!
“旗子!是大官!”士兵惊呼。
孙振华的心猛地一跳!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掰开那名大佐僵硬的手指,将旗帜取了出来,虽然沾染了血污和泥土,但旗面中央的日之丸和十六道血芒线清晰可见,旗杆顶端的金属菊纹徽章在夕阳余晖下闪着冰冷的光!
“联队旗……是联队旗!”孙振华的声音因为极度震惊和兴奋而微微颤抖。
他再仔细检查那名大佐的尸体,从其上衣口袋搜出了证件和印章,经过旁边略懂日文的干事辨认,此人正是日军第16师团步兵第33联队联队长野田谦吾大佐!
“太好了!太好了!”孙振华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快!立刻向团长报告!我部在敌后方端掉鬼子联队部,击毙联队长野田谦吾,缴获其联队旗!快!”
消息通过步话机迅速传回团部。
整个1044团瞬间沸腾了!
正面阵地上正在打扫战场的官兵们听到这个消息,发出了更加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阵斩敌酋,缴获军旗,这是何等辉煌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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