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老板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和额头的冷汗,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些邪门玩意儿绝不是普通的“安魂”布置,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我们没有迟疑,立刻再次联系了陈警官,将307房间内发现非本土邪术符箓和疑似催化怨灵的招魂幡、以及公寓老板极不自然的表现,原原本本地汇报了过去。
电话那头,陈警官的声音明显凝重了起来。一起原本定性为“交通肇事逃逸引发意外死亡”的案件,忽然牵扯出这些诡谲的东西,性质顿时变得复杂。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你们先稳住那个老板,别让他离开。我们马上派人过去,带他回局里配合调查。”陈警官当机立断。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商业楼下。几名身着便衣、但行动干练的民警走进公寓,出示证件后,直接找到了那位脸色愈发苍白的中年老板。
“张先生是吧?有些关于307房间的情况,需要请你回局里协助了解。”领头的民警语气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公寓老板——张老板——嘴唇哆嗦了几下,似乎想辩解什么,但目光掠过我们几人,又触及民警平静却锐利的视线,最终颓然地点了点头,认命般地被民警带离了前台。
我们也作为线索提供者和“特殊顾问”,一同乘车前往警局。警车内气氛沉默,只有引擎的低鸣。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沉甸甸的。苏晓的死,果然不只是意外那么简单。
在警局的询问室里,流程比我们想象的要快。面对警方专业的讯问和确凿的证据(那些邪门符箓的照片和我们作为旁证的证词),张老板的心理防线并没有坚持多久。他本来也只是个图点小利、又有些迷信怕事的普通生意人,哪经历过这种阵仗。
“我说,我都说……”他垮着肩膀,声音带着哭腔,“是……是一个年轻人让我这么干的……”
据张老板交代,大概在苏晓出事后的第三天,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穿着普通休闲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年轻男人找到了他,直接表明了来意。对方声称是苏晓的“朋友”,因为苏晓生前特别喜欢307那个房间,想留个念想,所以希望公寓暂时不要把那间房租出去,空置一段时间。作为补偿,对方当场给了张老板三万块钱现金,说是“租金”和“打理费”。
“他……他还给了我一个牛皮纸袋,说里面有从泰国请来的‘平安符’,让我找机会贴在房间几个角落,还有一个小挂件挂在灯旁边,说这样能安抚亡灵,不让苏晓的‘魂儿’打扰到其他住户……我当时心里也毛毛的,出了这种事,确实怕影响生意,又看他给钱爽快,说的也在理……就,就鬼迷心窍答应了。”张老板懊悔地抱着头,“我真不知道那些符是害人的东西啊!他说是平安符,我就信了……”
“那个年轻人的样貌特征,你还记得多少?”负责记录的民警追问。
张老板努力回忆:“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全脸。但眼睛……对了,他左边眉毛好像有道不太明显的旧疤,说话声音有点低沉,带点本地口音……”
警方迅速根据这些有限的描述,结合已有线索(尤其是对苏晓社会关系的排查),开始进行侦查画像和比对。我们则暂时离开了警局,再次返回那栋商业公寓。
当务之急,是处理掉307房间里那些害人的玩意儿。
重新打开307的房门,白天充足的光线下,那些符纸和魂幡更显诡异扎眼。顾知意面色沉静,从他那看似不大的旧布包里,依次取出几张绘制着正统道家清净符文的黄纸,以及一小包朱砂粉。
他让我们退后一些,自己则站在房间中央,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低沉的咒文声,他将朱砂粉轻轻弹洒在那些邪门符箓和魂幡之上。朱砂触及那些异国符文的瞬间,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符纸的颜色仿佛都黯淡了几分。
随后,他小心地将那些被“污染”的符纸逐一揭下,连同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小幡,一起用事先准备好的、绘制了封禁符文的油纸仔细包裹好,最后才放入布包的一个夹层里。
“这些东西邪气已侵,不可随意丢弃或撕毁,容易残留祸患。带回之后,需以三昧真火符配合桃木,在特定时辰焚化,方可彻底净化。”顾知意解释道。
处理完这些“定时炸弹”,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一些,那种隐隐的压抑感消散大半。
我看着这间曾吞噬了一个年轻女孩生命的房间,心里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真相在逐渐浮出水面,但苏晓那股如此强烈、甚至能被邪术催化到对面酒店的怨念,除了横死的不甘,是否还隐藏着别的什么?那场车祸的瞬间,她是否看到了什么?
我闭上眼,伸出手,尝试像以前偶尔触发通灵感应时那样,轻轻触摸房间里的墙壁、家具。指尖划过冰凉的墙面,触碰到布满灰尘的桌面,甚至蹲下身摸了摸她最后倒下的那片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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