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剑派驻地外的空气,似乎都比别处凝重几分。叶不凡快步离开,直到转过几个弯,确认无人跟踪,才稍稍放缓脚步,后背却已被冷汗浸湿。陈风那双看似温和实则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三日的期限,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依附强权,得一隅安宁?”叶不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这种施舍般的“安宁”,他宁可不要。他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回到那间熟悉的破屋,咩咩兽立刻扑了上来,小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似乎察觉到了主人心绪不宁,发出“咩咩”的安慰声。叶不凡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心中稍定。
时间紧迫,必须立刻行动。他盘膝坐下,没有急于疗伤或清点收获,而是将心神沉入储物戒,再次聚焦在那枚冰冷的黑色“戊”字令牌和记载着《小五行禁断阵图(残)》的玉简上。
这两样从遗迹中得来的东西,是他目前所知,最可能蕴含离开线索的宝物。令牌材质特殊,非金非木,触手冰凉,上面的“戊”字和模糊山川纹路,似乎暗合某种地理方位或阵法节点。而阵图残篇,虽浩瀚如海,难以尽悟,但其中必然包含对此地禁制、地脉的某种阐述。
“必须破解它们!”叶不凡下定决心。他先拿起令牌,尝试了各种方法:滴血、用不同属性的灵力激发、甚至放在月光下(虽然矿坑里只有荧光石)……皆无反应。令牌依旧死寂,如同凡铁。
他不气馁,又将神识沉浸入阵图玉简。这一次,他不再试图理解整个大阵的运转,而是集中精力,搜寻与“戊”字、山川、地脉、水道(联想到那处暗河)相关的局部阵纹和注解。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只有咩咩兽偶尔发出的轻微鼾声。叶不凡额头渗出细汗,神识消耗巨大。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神识扫过阵图一角极其偏僻、线条简略的辅助阵纹时,猛然一震!
那是一片描绘“地脉水眼”与“戊土镇基”相互关联的示意图!虽然残缺不全,但其中几个关键节点符号,竟与那“戊”字令牌上的山川纹路有七八分相似!图示旁边还有一行模糊的古字注解:“戊土镇方,水眼通幽,阴阳交汇,一线生机……”
“戊土镇基……水眼通幽……”叶不凡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渐渐亮起光芒!难道说,那令牌是某种“镇基”信物,而“水眼”指的就是那处暗河?令牌可以指引暗河中的生路?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大振!虽然依旧模糊,但至少有了方向!他小心翼翼地将令牌贴身藏好,将阵图玉简中的重要信息强记于心。
随后,他服下丹药,运功调息,尽快恢复状态。他知道,探索那条暗河,将是无比凶险的旅程,必须保持最佳状态。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矿坑内凭计时沙漏判断),叶不凡便悄然起身。他将重要物品全部收入储物戒,只在外背负一个半空的矿篓作掩护。咩咩兽被他严肃地告知留在屋中看守,小家伙似懂非懂,但还是乖巧地蜷缩在角落。
叶不凡深吸一口气,施展土遁术,融入黑暗的矿道阴影中。他避开了所有主干道和可能有岗哨的区域,凭借着记忆和《厚土诀》对地气的微弱感应,向着那处发现暗河的废弃矿硐方向潜行。
路途比想象中更难。自从惊变之后,矿坑内的巡逻明显加强,尤其是通往风险矿区的方向。叶不凡数次险些与流云剑派的巡逻队撞上,全靠土遁术的神出鬼没和对地形的熟悉才险险避开。有两次,他甚至感应到有强大的神识扫过附近区域,吓得他立刻收敛气息,如同石头般一动不动,直到神识远去才敢继续行动。
经过大半日的迂回曲折,他终于再次来到了那处位于矿坑极深处的废弃矿硐入口。入口处果然被设下了简单的警戒阵法,几面小巧的阵旗插在岩石缝隙中,散发着微弱的灵力波动。
叶不凡不敢硬闯,他仔细观察阵法,发现这只是一个最基础的预警阵,并无太大杀伤力,主要是防止有人误入或妖兽冲出。他沉吟片刻,绕到矿硐侧翼一处极其隐蔽的、因年久失修而自然裂开的缝隙处。缝隙狭窄,仅容一人侧身挤入,而且深处被碎石半堵着。
就是这里了!他运转《厚土诀》,双手泛起微弱的土黄色光芒,小心翼翼地清理缝隙中的碎石,动作极轻,生怕触动阵法。花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清理出一条勉强可通的路径。
挤过狭窄的缝隙,再次踏入那个熟悉的、通往地下暗河的天然石窟。石窟内依旧昏暗,水声潺潺,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硫磺味。那扇残破的石门依旧半掩着,门后是通往更深遗迹的阶梯。但叶不凡这次的目标,是那条水流湍急的暗河!
他来到河边,河水漆黑,深不见底,奔流不息,通向未知的黑暗。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散发着一股寒意。叶不凡取出“戊”字令牌,握在手中,尝试靠近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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