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近黑、散发着浓烈腥臭与诅咒气息的污血,如同断流的瀑布,从两具无头腔子里狂喷而出,溅落在祖元君脚下的赤焰之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瞬间化作青烟。两颗头颅上,还凝固着临死前那极致的恐惧与扭曲。
祖元君面无表情,一手提着一颗滴血的头颅。她甚至没有多看这两颗头颅一眼,仿佛只是拎着两件无关紧要的战利品。
紧接着,她做了一个极其简单却又蕴含着毁天灭地威能的动作——以自身为轴心,一个华丽而冷酷的转身!
在她转身的刹那,提在手中的两颗头颅,以及她周身那沉寂了一瞬的赤红烈焰,如同被投入了万吨炸药的火山口,轰然爆发!
“轰——!!!”
无法形容那光芒的耀眼!无法形容那火焰的狂暴!
一层层肉眼可见的、纯粹由毁灭性能量构成的赤红火环,以祖元君为中心,呈完美的圆形,向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急速扩张!火环所过之处,空间剧烈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焚烧!净化!湮灭!
无论是残存的阴兵、惊恐的山精野怪、还是地上的残肢断臂、污血焦土、甚至空气中弥漫的阴邪之气……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在触及那赤红火环的瞬间,都如同烈日下的薄霜,连一丝抵抗和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彻底灰飞烟灭!
火环扩张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仅仅一个呼吸之间,便扫过了整个辽阔的战场!
风,停了。
声音,消失了。
狂暴的能量乱流平息了。
刚才还喧嚣震天、杀声盈野、鬼影幢幢的幽冥古战场,此刻陷入了一片死寂的、被彻底“清洗”过的绝对真空。地面一片焦黑、平整,如同被最精密的激光犁过,所有战斗的痕迹、所有的污秽与邪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焦土之上袅袅升腾的、带着神圣净化气息的淡淡青烟。
仿佛刚才那场惨烈至极、几乎让我陨落的神魔大战,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
祖元君站在战场的最中心,手中那两颗滴血的头颅也在刚才的烈焰爆发中被彻底净化,连灰烬都未曾留下。她缓缓抬起头,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眸,穿透了空间的距离,落在了虚空中、赤红光罩内、目瞪口呆的我身上。
“汝飞甚高,”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速降。”
“啊?我……”我下意识地想解释,这又不是我自己要飞的……
念头刚起,身周的赤红光罩毫无征兆地瞬间消失!
“啊——!”失重感猛然袭来!我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石头,从几丈高的空中直挺挺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下方那片刚刚被烈焰净化过、还散发着高温余热的焦黑地面上!
“噗通!哎哟——!”
剧烈的震荡和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虽然祖元君的力量护住了我魂魄不散,但这物理层面的撞击可一点没留情面!我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疼得龇牙咧嘴,眼前直冒金星。心里疯狂吐槽:祖师啊!您救场是狂拽酷炫了,但这放人下来的方式也太粗暴了吧!轻点啊!当然,这些话借我一百个胆子也只敢在肚子里转悠。
我强忍着浑身散架般的剧痛,挣扎着从滚烫的地面上爬起来,顾不得满身焦黑尘土,对着战场中心那遗世独立的赤红身影,恭恭敬敬、一丝不苟地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弟子大礼,头深深低下:“弟子……谢祖师救命之恩!”
祖元君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又来这套?”。
“聒噪。”她丢下这冰冷的四个字,身形没有任何征兆地化作一道赤红流光,冲天而起!速度快到撕裂空间,瞬间便消失在那片被她强行撕开、此刻正在缓缓愈合的暗红色天幕裂缝之中。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能望着那道消失的流光,无奈地苦笑摇头。我的这位祖师啊,当真是……个性鲜明到了极点。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疲惫感同时涌上心头。此地不宜久留。我勉强凝聚起体内刚刚恢复的一丝丝微薄真炁,口中默念归坛真言,手中掐起返形灵诀。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虚幻,最终彻底消散在这片被彻底“净化”过的、死寂的幽冥战场。
刺眼的灯光让刚恢复视觉的我有些不适。我发现自己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浑身剧痛依旧,如同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
“师兄!!”“兄弟!”“醒了!醒了!谢天谢地!”
四张写满焦急、疲惫却又瞬间被狂喜取代的脸庞挤满了我的视野。师弟虚乙眼睛通红,显然哭过,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无数个拨给师父的未接通记录。涛哥蹲在我身边,涛哥眼眶也泛着红,吴总和陈老站在稍后,吴总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对着手机说了句:外面继续等候,外面隐约传来对讲机低语和医疗设备移动的声音——显然,他安排的私人医疗队一直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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