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聿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房间睡，在这里会着凉。”
他的触碰让陆时晚惊醒过来。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是他，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被抓包的窘迫，连忙坐直身体：“叔叔……你回来了？我……我不小心睡着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软糯，脸颊因为趴着睡压出了一小片红痕，眼神还有些迷蒙，看起来比平时更添了几分稚气。
沈承聿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那丝异样的情绪再次浮动，但他很好地控制住了。
他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嗯。收拾一下，去床上睡。”
“哦，好。”陆时晚连忙低头，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的星图和画笔，不敢看他。
沈承聿没有帮忙，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掠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尖，掠过她因为低头而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以后别在客厅睡着。”他补充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不安全。”
陆时晚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心里有些不解。
在家里，有什么不安全的？但她没有多问，只是乖乖应道：“知道了，叔叔。”
她抱着东西，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沈承聿一个人。
他走到窗边，刚才陆时晚趴着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她的气息，一种淡淡的、属于少女的清爽芳香，混合着纸张和石墨的味道。
他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有吸，只是夹在指间，任由青白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
“不安全”。
他对自己说。
不是环境不安全，而是……某种他正在逐渐失去掌控的东西，让他感到了不安。
那条他亲手划下、坚守了多年的界限，似乎正在被一种无声无息、潜移默化的力量侵蚀着。
而力量的源头，正是那个他亲眼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女孩。
他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将未吸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星轨依旧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行，但引力的扰动，已然开始。有些东西，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发生着偏移。
而隔着一扇门，靠在门板上的陆时晚，听着外面隐约的、走向主卧的脚步声，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心跳，也失了往常的规律。
咫尺之遥，星轨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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