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抽动。
嘴里吐白沫。
眼球只剩左边还能动。
看到天。
看到树。
看到乌鸦。
然后闭上。
他昏过去了。
但恐惧还在。
人在昏迷中也会害怕。
尤其是这种伤。
痛感残留。
梦里全是黑鸟啄眼的画面。
恐惧值还在涨。
系统提示。
【持续吸收中，当前累计：37点】
多了7点。
来自昏迷中的精神波动。
陈夜不动。
他站着。
像之前一样。
但不一样了。
刚才他是猎物。
躲着人类。
怕被拆解。
怕被火烧。
现在他是捕食者。
他能决定谁活。
谁疯。
谁瞎。
他享受这个过程。
不是快乐。
是一种满足。
就像饿了很久的人吃到第一口饭。
他尝到了力量的味道。
墨羽蹲在肩上。
翅膀收拢。
它累了。
刚才那一扑用了全部力气。
但它完成了任务。
它转头。
用喙碰了碰陈夜的稻草耳朵。
轻轻的。
确认他还好。
陈夜感知到了。
他知道墨羽在关心他。
他不能说话。
但他把一点刚吸收的能量。
分给墨羽。
通过共生链接。
墨羽的身体暖了一下。
羽毛光泽变亮。
伤口没愈合。
但不再流血。
它安静下来。
守在主人身边。
陈夜的目光回到甲身上。
甲突然抬头。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别杀我……”
他说。
声音很小。
但说了。
陈夜听到了。
这句话让他体内的能量又动了一下。
死亡低语还没解锁。
但现在他记住了。
有人求饶时说的话。
可以留着。
以后用。
他把这句话存在意识里。
等技能开启就能复述。
让别人也害怕。
乙开始咳嗽。
他呼吸太急。
肺受不了。
他想站起来。
腿软。
撑不住。
他只能坐着。
看着那个稻草人。
一动不动。
却比什么都可怕。
陈夜知道他还有恐惧。
只是释放完了第一波。
需要刺激。
怎么刺激？
他想到了。
他抬起手。
很慢。
稻草手臂离开身体。
伸向乙。
不是攻击。
是指着他。
单指。
对着他的脸。
乙瞳孔收缩。
他以为要来了。
以为会被挖眼。
会被撕开喉咙。
他尖叫。
不是声音。
是气息爆出来的。
像窒息前的最后一口气。
恐惧值跳了。
+5。
系统记录。
【目标乙产生二次恐惧反应，吸收5点】
总共42点。
陈夜站定。
他不需要追击。
这些人已经废了。
一个疯。
一个瘫。
一个残。
他们的恐惧还能榨。
但不用急。
夜晚很长。
他有的是时间。
墨羽轻鸣一声。
提醒他注意四周。
远处有狗叫。
不止一只。
它们感应到了什么。
不是危险。
是异常。
这片土地上有不该存在的东西。
陈夜知道狗会引来人。
但他不怕。
来的人不会是御灵者。
只是村民。
普通人看到这些混混的下场。
只会逃跑。
他们会传出去。
说这里有鬼。
有个稻草人吃人。
消息会扩散。
恐惧会传播。
即使没人看见他出手。
传说也会带来恐惧。
读者看故事会害怕。
听众听说会失眠。
那些情绪。
他都能吸。
间接收割。
效率更高。
他现在明白系统的意义了。
不只是杀。
是制造恐怖。
是成为传说。
他要让更多人知道。
这片荒田。
不能来。
来了。
就会疯。
就会瞎。
就会尿裤子。
他站得笔直。
胸口铁钎微微震。
墨羽不动。
一人一鸦。
在夜里静立。
甲还在念。
乙缩成一团。
丙躺在泥里。
血混着雨水。
往田里流。
陈夜的稻草根部。
开始吸收地面的液体。
不仅是水。
还有血里的恐惧残余。
微量。
但有用。
他闭上纽扣眼。
不是真的闭。
是光线被遮住。
他进入一种状态。
像充电。
像进食。
他感受体内流动的力量。
比之前强。
不止一点。
是质变。
他知道。
下次再遇到恶人。
不用等机会。
他可以直接动手。
枯骨茅刺能刺穿脖子。
恐惧凝视能让对方当场崩溃。
他不再是被动的那个了。
他是猎手。
他选目标。
他收恐惧。
他进化。
墨羽把头埋进翅膀。
靠在陈夜头上。
它休息。
也在守护。
陈夜睁开眼。
绿光更沉。
他看向林子方向。
那里有条小路。
通向村子。
如果有人来。
他会让他们也留下。
留下恐惧。
留下血。
留下传说。
他不动。
等下一个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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