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那件挂在木桩上的长衫上。布料已经褪色,袖口撕裂,像一面被遗弃的旗。张林盯着它看了两秒,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他刚要抬腿上马,前方树林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
不是风。
是脚步,很多人,踩着落叶往这边靠。
张林立刻抬手,许褚和典韦同时停住动作,三人背靠背站定,武器出鞘。
树影晃动,人影浮现。二十多个身影从左、右、后三方逼近,手持砍刀、斧头,脸上涂着黑灰,衣甲杂乱。有人脚上绑着破布,有人腰间挂着干粮袋,明显不是正规军。
张林扫了一眼,心里有了判断:流寇。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披着半块铁甲,手里拎着一对流星锤。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黑的牙:“老子数三声!交出马匹财物,饶你们不死!”
张林没说话,目光落在对方脚上。那双靴子是军用制式,但磨损严重,左脚后跟裂开,用麻绳绑着。这人曾是边军逃兵。
“一!”强盗头子举起锤子。
许褚低笑一声,双锤扛在肩上,往前踏了一步。
“二!”
典韦双戟交叉胸前,眼神死死盯住右侧三人,他们正悄悄绕向空地边缘。
“三!”
话音未落,张林猛地抬手,弓已拉满。三支箭连射而出,穿透夜色,钉入左侧树冠。两个刚爬上树准备投火把的强盗惨叫坠地,手中火把摔断熄灭。
“结三角阵!”张林吼了一声,退到中央位置,铁弓再次上弦。
强盗头子怒吼:“杀!”
人群蜂拥而上。
许褚第一个冲出去。他像一头撞进羊群的野牛,双锤抡圆,砸向左侧三人。第一锤击中一人胸口,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那人飞出去两丈远,撞倒两棵小树。第二锤横扫,逼退两人,气浪掀得周围落叶翻滚。
典韦守住右翼。两名强盗从侧面扑来,他双戟一错,格开砍刀,顺势前推,戟刃划过一人咽喉。血喷出来,溅在他脸上。他没擦,一脚踢开尸体,跃步封住缺口。
张林站在后方,不断拉弓。每一箭都瞄准要害——眼睛、喉咙、关节。一个强盗刚举刀要劈许褚后背,被一箭穿颈,当场跪倒。另一个想从背后偷袭典韦,膝盖中箭,摔倒在地。
强盗人数虽多,但没人指挥。有人往前冲,有人往后躲,还有两人撞在一起,刀斧互砍。混乱中自相践踏,反倒伤了自己人。
张林一边射击,一边观察战场。他发现强盗头子始终没动手,躲在后面盯着战局。此人有脑子,知道保存实力。
不能再拖。
他收起弓,抽出长剑,向前一步:“压上去!别让他们重组!”
许褚听到命令,怒吼一声,直扑正面敌群。双锤翻飞,砸断一根狼牙棒,震开两把砍刀,硬生生撕开一条口子。典韦紧随其后,双戟如剪,绞断一人手臂,再一挑,将另一人甩进灌木丛。
张林居中策应,剑光闪动,刺穿一名偷袭者的肩膀,将其钉在地上。他脚步不停,顺势补一脚踢飞对方兵器。
强盗开始溃退。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队伍,此刻乱作一团。有人转身就跑,有人抱头蹲地,还有人想爬树躲藏,被张林一箭射下。
只剩五人还在负隅顽抗。
强盗头子终于出手。他大喝一声,挥舞流星锤冲向张林。锤头带着呼啸砸来,张林侧身避开,锤链擦着肩甲掠过,打在一棵树上,树皮炸裂。
许褚见状,舍了对手,转身扑来。他双锤齐出,硬接一记锤击。轰的一声,气浪扩散,两人各退一步。
典韦趁机绕后,双戟猛刺。强盗头子回防不及,被一戟刺中大腿,踉跄后退。张林抓住机会,抬弓就是一箭。
箭矢贯穿咽喉。
强盗头子瞪大眼,喉咙咯咯作响,双手抓着箭杆,缓缓倒下。
剩下四名强盗见首领毙命,转身就逃。其中三人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往林外狂奔。最后一人刚跑两步,被典韦追上,双戟交叉一绞,当场斩杀。
“我去追!”典韦提戟就要追马。
“停下。”张林伸手拦住。
典韦回头:“那三人跑了!”
“林子太深。”张林盯着逃走的方向,“他们要是真怕,早该扔了兵器逃命。现在还能骑马,说明体力未损。这种时候还敢走密林小道,除非前面有接应。”
许褚喘着粗气走过来:“主公说得对。这群人装备乱七八糟,但行动统一,包抄路线精准。不像普通山匪。”
张林点头:“他们是流窜劫道的老手,惯用夜袭。刚才那一波冲锋看似凶猛,其实留了后手。你看地面。”
他指向空地边缘。那里有几道浅沟,像是被重物拖过。
“绊马索。”许褚蹲下查看,“新挖的坑,土还是湿的。”
典韦皱眉:“所以他们是故意引我们进来?”
“不止。”张林望向远处林道,“他们想让我们追。只要追出去三里,就会进入伏击圈。到时候前后夹击,我们被困在窄道,骑兵展不开,就得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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