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一晃，张林的手还按在裂开的木柱上。油布包裹的地图刚收回怀里，窗外那道黑影已经动了。
他来不及多想，身体先于意识反应。左脚蹬地，整个人横移三步，挡在徐庶身前。几乎同时，一支弩箭破窗而入，直取徐庶面门。
青芒一闪，剑气横切而出。箭杆从中断开，两截箭身分别砸在香案和地面，发出闷响。
“谁！”许褚怒吼，拔刀护住徐庶左侧。
大门轰然撞开，木屑飞溅。十名蒙面人持刀涌入，脚步整齐，动作干脆，没有一丝迟疑。为首一人抬手一挥，三人扑向张林，两人直冲火堆，剩下五个分两侧包抄。
典韦双戟交叉，挡住迎面砍来的两把刀。他低吼一声，双臂发力，将敌人震退半步。右脚猛踏地面，顺势横扫，戟刃划过一人小腿，那人惨叫倒地。
张林没回头，他知道徐庶就在身后。他左手迅速探向香案下方，那里有个铜盒滚了出来。指尖触到冰凉金属，一把抓起。
脑中响起提示：【关键物品出现，与许褚的残片吻合】
他低头一看，半块虎符躺在掌心，边缘锯齿状的纹路和许褚身上那块完全一致。
“许褚！”张林喝声出口，立刻将虎符甩过去。
许褚单手接住，看也没看就塞进怀中，刀锋一转，逼退逼近的敌人。那人收刀后撤，脚步虚浮，显然刚才那一挡已震得手臂发麻。
“结阵！”张林声音沉稳，“守中护弱！”
典韦应声而动，双戟舞成一道屏障，死死守住门口。许褚退到徐庶身边，背靠土墙，刀尖指外。徐庶喘着气，右手撑地，左手摸到一根还在燃烧的木条，举起来照向东南角。
“三人步伐一致，出刀节奏相同。”他说，声音不大但清晰，“是同一师门训练出来的。”
张林眼神一凝。他看清了敌人的站位——四人呈扇形展开，意图分割包围。其中一人紧盯自己胸口，显然是冲着虎符来的。
那人突然暴起，直扑张林。刀光闪动，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
张林不退反进，长剑上挑。剑锋贴着对方刀背滑行，借力打力，将刀势引偏。对方重心前倾，还没稳住，张林肘部猛击其胸口。
那人闷哼一声，摔下神龛台。
典韦抓住机会，双戟横扫。落地那人刚要爬起，被一戟砸中肩头，整个人飞出去，撞翻两名同伙。屋顶灰土簌簌落下，火星四溅。
“鼠辈安敢放肆！”典韦怒喝，声如雷霆。
其余蒙面人攻势一滞。
张林站在中央，剑尖指地，呼吸平稳。他眼角扫过全场，判断局势。敌人虽被打退一步，但阵型未乱，仍在试探。
火堆被踢散了一半，余烬在地上滚动，映出几道人影。
徐庶靠墙坐着，右肩渗血加重，衣料湿透。他咬牙忍痛，目光不断扫视敌人动作。手中燃烧的木条快要烧尽，火光忽明忽暗。
许褚站在他身侧，刀锋染血，胸膛起伏。他盯着门口，防备敌人再度强攻。
典韦立于门前，双戟拄地，身上多了两道浅伤，衣服破开，皮肉翻卷。但他站得笔直，战意未减。
张林缓缓移动脚步，从中央退至许褚右侧，形成三角阵型。他的剑始终未收，眼神锁定前方五人。
敌方首领模样的人站在门外阴影里，右手握刀，左手抬起做了个手势。
四名蒙面人同时踏步，刀锋齐举。
张林知道，第二波攻击马上到来。
他低声对许褚说：“等他们冲进来再动，别离徐庶太远。”
许褚点头，握紧刀柄。
典韦低吼一声，双戟提起，摆出迎击姿态。
火堆最后一块木柴断裂，火星腾空而起，照亮整个道观。
敌人动了。
三人从正面突进，速度比刚才更快。一人跃上残破供台，居高临下劈向张林头顶。
张林侧身避让，剑锋上撩。对方收刀格挡，却被他顺势一带，脚下踉跄。张林趁机欺近，膝盖顶向其腹部。
那人弯腰后退，还未站稳，典韦一戟扫来，正中膝盖。他跪倒在地，刀脱手飞出。
另外两人被许褚和典韦缠住，刀戟交击声不断。一人试图绕后偷袭，被徐庶用燃烧木条抽中手腕，惊叫缩手。
张林扫视全场，发现敌人虽人数占优，但配合生硬，几次进攻都集中在正面，侧翼空虚。
他心中已有判断：这些人受过训练，但实战经验不足，只是执行命令的工具。
“他们在拖延时间。”徐庶忽然开口，声音微弱但冷静，“不是为杀我们，是为等后续支援。”
张林眉头一皱。
确实，这些人的打法不像亡命之徒。他们不出杀招，不拼性命，更像是在牵制。
他看向门外雨幕。黑暗深处，似乎有更多脚步声接近。
“不能久留。”他说。
话音未落，敌方首领再次挥手。
所有蒙面人同时后撤，退出道观大门，消失在雨夜里。
屋内瞬间安静。
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
典韦站在门口，双戟仍举着，盯着外面。许褚低头检查徐庶伤口，发现血迹又多了。
张林走到徐庶面前，蹲下问：“能走吗？”
徐庶摇头：“现在不行。雨水太大，山路泥泞，我撑不到天亮。”
“那就等。”张林说，“但他们还会回来。”
“我知道。”徐庶抬头，“而且下次来的，不会是这些人。”
张林沉默片刻，伸手按住他肩膀：“你只管恢复体力，其他事交给我。”
他起身走向门口，与典韦并肩站立。
雨还在下。
风穿过破窗，吹得残火摇曳不定。
张林盯着门外漆黑的夜色，手指轻轻摩挲剑柄。
怀里的地图还在，虎符也已到手。
可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远处传来一声乌鸦叫。
紧接着，一阵铁器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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