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一下。“而我要告诉他们,地形救不了蠢人。”
众人都没说话。
其中一人忽然抬头。“将军,若敌将不上当,坚守不出,我们是否还有后手?”
“有。”张林伸手,在沙盘边缘摆上五个小木人。“我会让辅役队中的百姓举家迁徙,做出逃难模样,从正面路过。他们若不开门救人,失民心;若开门放行,便露出破绽。那时再攻,名正言顺。”
“百姓愿意配合?”
“愿意。”张林说,“他们跟着我们走了一路,不是为了多活几天,是为了活得有尊严。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去拿回自己的路。”
帐内再次安静。
有人低头写字,笔尖顿了一下,又继续滑动。
张林走到地图前,用朱笔在三个地点画圈:左翼山道、右岸浅滩、中军门前。然后他在敌寨背后写下一个字——“断”。
“这不是攻寨。”他说,“是斩头。”
谋士们陆续起身,带着命令离开。没人多问,也没人回头。
最后一个走出帐门的人停下脚步。“将军。”他转身,“这一战之后,边山盟若降,如何处置?”
“愿降者编入辅役,发粮供食。有技者授职,无罪者赦免。拒降者,格杀勿论。”
那人点头,掀帘而出。
帐内只剩张林一人。
他坐回案前,翻开调兵文书,提笔准备抄录最终版本。笔尖蘸墨,刚落下第一个字,帐外传来一声短促的哨音。
他抬眼。
亲卫掀帘半寸,低声报:“徐晃已领人出发,沿河而去,未惊动巡哨。”
张林点头,继续写字。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稳定的声音。
油灯闪了一下。
他的左手还缠着布条,血迹已经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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