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官走进来,把一叠竹简放在桌上。张林正站在沙盘前,手指在西岭、东村、南谷三个点之间来回划动。他没抬头,只问了一句:“第七日的情报都齐了?”
“全到了。”文书官说,“标记记录、脚印方向、夜间火光报告,一样不缺。”
张林点头,拿起最上面那份简报。纸页已经有些发皱,边角被手指磨出了毛边。他一张张翻过去,每一行字都看得极慢。三天前他就在等这个时刻。加密传递持续了七天,每日更换代号,细作渗透不断推进,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三角区域。
但他需要确切位置。
他走到沙盘旁边,取出三支红笔,在纸上按时间顺序标出每处标记的出现地点。第一天,西岭山道有两道竖线;第二天,东村岔口出现横刻;第三天,南谷废庙旁多了三道斜痕。他把这些点连起来,发现所有路线最终都朝一个方向收束——南谷废庙西北十五里,一条断崖小道入口。
那里没有名字,地图上也未标注。
张林盯着那片空白看了很久。他知道,越是没名字的地方,越可能藏东西。
他提起笔,在沙盘对应位置插下一根细木签。还没说话,帐外传来脚步声。徐晃掀帘而入,身上披着粗麻斗篷,脸上沾着泥土和草屑,右手虎口有一道新裂的伤口。
“回来了?”张林问。
“回来了。”徐晃摘下斗篷,声音低沉,“我带人进了断崖区,沿溪流往上走了六里,找到一处被掩埋的炊灰坑。水边石头上有刮痕,和树上符号一致。再往上游走,岩缝里发现了刻着同样记号的石片。”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图,铺在案上。线条简单,但路径清晰。一条隐蔽小道绕过瀑布,通向一处被藤蔓遮住的山洞。洞口有脚印,深浅不一,至少有二十人以上频繁出入。附近还堆着几捆干柴,角落露出半袋粟米。
“这不是临时据点。”徐晃说,“是中转站。他们从这里分粮、传令、换人。真正的老巢应该就在后面。”
张林看着地图,又看向沙盘。他把原来的木签拔起,换成一面红色小旗,稳稳插进断崖山洞的位置。
帐内安静下来。
他知道这就是了。
这个地方地势险要,四面环山,只有一条窄道进出。若强攻,兵力展不开;若围困,对方可以靠存粮撑很久。而且山路复杂,伏兵难防。但正因为难打,才一直没人动它。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已经忍得太久。
“骚扰我们粮道,烧我们民仓,劫我们商队。”张林开口,声音不高,却很稳,“他们以为躲在山里就安全。但他们忘了,只要留下痕迹,总会被人找到。”
徐晃站着没动。他知道张林已经下了决心。
“你带回来的人怎么样?”张林问。
“两个轻伤,其余无碍。”徐晃答,“我们在洞外蹲了一夜,确认他们每天辰时开洞门,戌时关闭。守卫轮班,但警觉性不高。可能觉得没人敢进这片山。”
“那就让他们继续这么想。”张林说,“你现在去休息。今晚我要召集将领议事。”
徐晃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等等。”张林叫住他,“你为什么主动请缨去查这地方?”
徐晃停下,回头:“因为我打过十年边军。我知道这种人怎么藏,也知道他们最怕什么。”
“怕什么?”
“怕被人盯住。”他说,“他们不怕硬拼,怕的是你一直在看。等他们习惯了你不在,你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那时候才是最致命的。”
说完,他走出帐外。
张林一个人留在原地。他盯着沙盘上的红旗,没有移开视线。他知道这一战不能拖。对方已经试探多次,说明他们在等机会反扑。他必须先动手。
他提笔写下一道命令:即刻召集诸将,不得延误。
文书官接过令纸,正要离开,张林又说:“把作战司的地形册拿来。我要查这片区域的所有旧档。”
“是。”
不到半个时辰,六名将领陆续抵达主营帐。他们进门时都看到张林站在沙盘前,手里拿着一根指挥棒,正指着断崖山洞的位置。没人说话,全都列队站好。
张林等人都到齐了,才开口:“我们找了七天。今天终于确定,那个长期骚扰我们后方的地方势力,根就在这个地方。”
他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他们以为藏得好。但他们错了。我们现在知道了他们的路,知道了他们的点,也知道他们怎么传信。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他抬起眼,扫视众人:“动手。”
一名将领上前一步:“主公,那地方易守难攻,强攻损失会很大。”
“没人说要强攻。”张林说,“我们要的是清剿,不是拼命。我会调鹰眼司全部细作,封锁外围消息。你们回去准备部队,随时待命。具体打法,明天再定。”
他又看向另一人:“你负责联络后勤,提前备好十日口粮、绳索、火油、盾牌。不要惊动百姓,悄悄运到前线囤点。”
命令一条条下达,每人都领了任务。
最后一个人离开后,帐内只剩张林自己。他重新走到沙盘前,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面红旗。旗子没倒,稳稳立着。
外面天色渐暗,风从营帐缝隙吹进来,卷起一角地图。他伸手按住,目光仍停在那个位置。
他知道,这一仗必须赢。
他也知道,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
他拿起笔,在新的作战日志第一页写下四个字:**目标锁定**。
笔尖落下时,墨迹在纸上散开一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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