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记忆中的路径,司南卿带着李强,再次回到了昨日与那头发狂野猪遭遇的地方。
眼前的景象比记忆中更加凌乱不堪。碗口粗的小树被拦腰撞断,枯枝落叶被践踏得一片狼藉,大片大片的灌木丛被压倒,地面上布满深深浅浅的蹄印和翻滚的痕迹。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在那片被压倒的植被和翻起的黑褐色泥土上,溅落、涂抹着大片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空气中似乎还隐隐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腐臭混合的气味。
这一切,无声却狰狞地诉说着昨日那场生死搏杀的惨烈。
李强看到这场景,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些蹄印和血迹,又摸了摸被撞断的树干茬口,沉声道:“好家伙!这畜生个头不小,而且看这动静,昨天是发了狂的!二丫,你昨天……真是命大!” 他看向司南卿的眼神里,除了后怕,更多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一个瘦弱的小丫头,是怎么从这样一头狂暴野猪的冲击下活下来的?甚至还……伤了它?
司南卿没有解释,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这片狼藉之地。昨日的恐惧和慌乱已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般的冷静与专注。她清楚地记得,那根临时木矛,被她用尽全力刺入了野猪的肩胛部位,那种深度,绝不可能只是轻伤。
“它受了重伤,流了这么多血,跑不远。”司南卿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她低下身子,几乎将脸贴近地面,像一只追踪气味的猎犬,仔细分辨着空气中残留的微弱气息和地面上混杂的痕迹。
她看到了血迹滴落的方向和断断续续的、拖着一条伤腿行走时留下的独特拖痕。
“这边。”她直起身,指向血迹和足迹延伸的方向,那是通往黑风山更深、更幽暗的腹地。
李强看着司南卿那笃定的神态和精准的判断,心中的惊异更甚。这丫头,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本事?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弓箭,沉声道:“好,你跟紧我,多加小心!受伤的野猪最是凶悍,临死反扑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司南卿发现的痕迹,小心翼翼地向着山林深处追踪而去。
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荆棘丛生,怪石嶙峋。司南卿身体依旧虚弱,追踪需要极大的精神和体力消耗,她的额头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但她咬紧牙关,目光始终死死锁定着前方那断断续续的线索——一滴凝固在叶片上的黑血,一撮挂在荆棘上的粗硬鬃毛,一个因为身体失衡而踩得特别深的蹄印……
路上,他们甚至发现了一小滩夹杂着些许泡沫的暗红色血迹,显示野猪的内脏可能也受到了重创。
希望越来越大。
司南卿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一种即将获取猎物的兴奋与紧张。这头野猪,是她在这个世界摆脱困境的第一块踏脚石,她绝不能放过!
随着他们的深入,周围的树木愈发高大,遮天蔽日,光线变得昏暗,气氛也越发阴森。不知名的鸟鸣和窸窣的虫声,都仿佛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
就在他们绕过一片密集的、长满苔藓的巨石时,走在前面的李强猛地停下脚步,抬手示意隐蔽。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二丫,你看前面!”
司南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里,一个庞大的、棕黑色的身躯正一动不动地卧在一丛枯黄的蒿草之后。
正是那头昨日追杀她的野猪!
它侧卧在那里,庞大的身躯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威慑力,粗重的喘息声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也能隐约听到,带着一种痛苦的嗬嗬声。它肩胛处那个被木矛刺出的伤口赫然在目,周围皮毛纠结着黑紫色的血痂,甚至能看到隐约的白骨!苍蝇围绕着它嗡嗡飞舞。
它显然已经油尽灯枯,连抬起头都显得十分费力,只有那双浑浊的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野兽最后的凶光与痛苦。
司南卿看着这头濒死的巨兽,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然。
她缓缓取下背上的简陋弓箭——这是李强借给她防身的。搭箭,开弓,动作因为力量的不足而显得有些生涩,但她的眼神却专注而稳定,牢牢锁定了野猪因为喘息而微微起伏的脖颈要害。
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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