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月，夜无月。”
迷迷糊糊中，夜无月感觉脑袋上有只温热的手在作乱，揉着他的头发。
睡意正浓，夜无月无意识地把头往臂弯深处埋了埋。
“冲击的第一拳！”
伴随着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宣告，一个带着劲风的拳头精准地吻上了夜无月的后脑勺。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安静的教室里炸开，夜无月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人“腾”地一下从课桌上弹起来。
“哇！开学第一天就因上课睡觉被平冢老师当场抓住，不愧是夜无月，他总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
夜无月的最佳损友辛村八卦道。
“平冢老师那下挺用力的，夜无月现在还没起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一般路过的友人A关心道。
“那是他活该！”
平时一直看夜无月不爽的路人C愤慨道。
…
听到路人C的落井下石，雪之下用一种看到秽物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吓得路人C连忙转过头，逃避雪之下的视线。
夜无月大脑终于强行开机，后脑勺的钝痛提醒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甩了甩还有些发晕的头，抬眼就对上了平冢静那燃烧着怒火的视线。
“后面站着去！下课跟我到办公室，好好聊聊你昨晚的丰功伟绩！”
夜无月认命地“哦”了一声，在全班或同情或戏谑的注目礼下，挪到教室最后排的墙壁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
不久，“咚咚咚”的下课铃声如同救世福音般响起，成功唤醒了靠着墙站着也能睡着的夜无月。
夜无月下意识地朝前座望去，正好捕捉到雪之下转瞬即逝的视线。
雪之下：站着也能睡着？你是属考拉的吗？
夜无月：基本操作，这都算是大炎学生的被动技能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无声地交会了一瞬，随即各自移开。虽然只是眼神交流，但夜无月确信自己读懂了雪之下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大概是“无可救药”的意味？嗯，八九不离十。
“夜无月，不想被我抓到办公室去的话，就赶紧跟上。”
平冢静的头从后门探了出来，提醒完夜无月后又缩了回去。
看见平冢静下课就直接走出教室后，夜无月还以为自己今天逃过一劫，看样子还是避不开挨骂的命运。
为了避免更悲惨的结局，夜无月连忙追了上去。
× × ×
教师办公室的吸烟区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平冢静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袅袅青烟模糊了她审视的目光。
“夜无月，才放了两周假，胆子是吹气球吹大的？我的课都敢睡觉？”
“静老师，虽然我有错在先，但体罚学生可是不道德的！而且第一节课不是物理课吗？怎么变成国语课了？”
夜无月笑嘻嘻地回应道。
“你还知道第二节课才是国语课啊！”
平冢静说完，用手按住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说你又迟到了？”
夜无月立刻挺直腰板：“静老师，请注意用词！是‘踩点’，精准的‘踩点’！校门8点半关，我8点29分59秒踏入，这叫充分利用规则，怎么能叫迟到呢？”
“这就像维多利亚语听写，59.9分和60分，那是天壤之别！一个要重写，一个算过关！”
“哦？”
平冢静挑眉，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
“规则利用得挺溜？那行，回头我跟维多利亚语老师提议一下，以后及格线提到70分。我看你踩不踩得着这个点？”
夜无月拍着胸脯，信心爆棚地回应道，“下次我保证写到70分。”
“……”
平冢静被他的厚脸皮噎得一时语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决定换个方向突破。
夜无月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气势稍弱，立刻乘胜追击，语气带上点委屈：
“而且，静老师，新学期才刚开始，怎么能说‘又’字呢？”
“哟？”
平冢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身体微微前倾，眼里闪烁着“我看你怎么编”的光芒。
“照你这意思，新学期一到，以前的黑历史就一键清零了？这算盘打得挺响啊？”
“还是静老师懂我。都能抢答了。”
夜无月咧嘴一笑，竖起大拇指。
说完，一阵风吹过。
是拳头。
“歼灭的第二拳。”
平冢静的动作快如闪电，饱含“师爱”的铁拳精准地轰在夜无月的肚子上。
“呃啊！”
我已重伤倒地！
这力道，比刚才教室那下狠多了！静老师今天绝对没吃早餐，火气格外旺！
“夜无月，”
平冢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副嬉皮笑脸、油盐不进的样子，特别、特别、特别的不讨人喜欢？”
夜无月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疼得龇牙咧嘴，但为了表示深刻反省，他硬是挤出了敬语。
“有，刚刚静老师您才说了。”
夜无月喘了口气，强忍着腹部的抽痛，眼神却认真起来。
“但是，静老师，我为什么要去迎合别人的想法让自己变得更加‘讨喜’？讨喜也可以说是谄媚，我即为我，别人对我的看法又与我何关？”
平冢静盯着夜无月看了几秒，哼了一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重新翘起二郎腿。
“油嘴滑舌，歪理一堆。不过……勉强算你合格吧。”
平冢静的语气虽然还是嫌弃，但那份严肃的压迫感减轻了不少。
“那我先走了？”
夜无月朝着平冢静试探性地问道。
“急什么？你的作业还没交呢。”
平冢静慢悠悠地又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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