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牛排好了!”
山田凉试图转移话题。
“这是我专门为自己留的。”
夜无月作势要夹走。
然而,山田凉却快人一步,手腕一翻就将那块滋滋作响、香气四溢的牛排抢到了自己盘子里。
她动作麻利地将牛排切成适口的小块,然后用自己刚用过的叉子叉起一块最大、最嫩的,自然地递到了夜无月嘴边。
“我又不是说要抢你吃的,尝尝看,火候如何?”
面对突然递到嘴边的肉和那根银色叉子,夜无月愣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山田凉,对方正一脸“快吃啊”的无辜表情。
夜无月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张嘴咬下了那块肉。
温热的肉汁在口中爆开,带着炭火的焦香和酱料的微甜。
但更清晰的,是叉齿轻轻磕在门牙上的冰凉触感,以及,某种微妙的间接接触感。
“其实,可以烤得更久一点的。”
夜无月含糊地评价道,试图掩饰那一瞬间的不自在。
下一刻,山田凉也似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个举动的暧昧意味。
她飞快地移开视线,但嘴上却故作轻松地嘟囔。
“啧,都是哥们,何必那么在意。”
这种事谁都会在意的啊,不在意不是男人啊!而且你不在意的话就别移开视线啊!
不过如果山田凉不移开视线的话,夜无月也会偏头就是了。
两人默契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为了缓解这微妙的气氛,两人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烤肉事业上。
特别是山田凉,仿佛要把刚才的尴尬都吃下去一般,她的姿势颇有武侠小说里面的大口吃肉,大口喝“乌龙茶”的豪爽感。
夜无月烤架上大部分新出炉的肉都精准地落入了她的盘中。
夜无月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无奈道:
“喂,你有那么饿吗?你是多久没吃上正经饭了?”
山田凉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唔,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只吃了一些路边绿化带里的草,如果不是有你在的话,中午还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呢。”
她艰难地咽下食物,灌了一大口乌龙茶。
“说真的,哥们,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呃,再生饭票!”
“你就这么缺钱吗?”夜无月又放了几片肉上去。
摇滚人就是这样,买乐器,组乐队,玩…我好像就是女人来着。”
山田凉耸耸肩,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而且最近我退队了,想组建自己的乐队,我自己的花销又比较大,母亲又对我实行了残酷的经济管制。”
山田凉:夜无月,身为哥们,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夜无月:明明我刚刚才借了你钱,而且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被你一笔带过了?
山田凉:诶嘿。
…
夜无月去柜台结完账,两人没吃多少,一共花了4000元左右,加上转给山田凉的5000元,他刚取的樋口一叶不到半天就用完了。
今天天气很好,掀开店门的暖帘,夜无月看见了沐浴在暖阳之中,叼着野草,哼着小曲的山田凉。她轻靠在栏杆上,蓝色的发梢随着风轻轻飘起,很随性,也很美。
“出去走走?”
× × ×
说句实话,相比于市中心的拥挤,夜无月还是喜欢鸭川的惬意。
现在他和山田凉踩着路上的小碎石,肩并肩走在鸭川旁的绿茵小道上。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山田凉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便让夜无月像个书童一样帮她背着贝斯。
贝斯的重量压在夜无月肩上,提醒着他身边这个蓝发少女的“摇滚梦想”有多实在。
“喂,刚才没说完的,你退队了?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刚刚吃烤肉时山田凉只是随口一说,但夜无月知道她心中的难受。
山田凉和自己很像,心中越是纠结,表面上看上去就越不在意。这是一种自我欺骗,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嗯。”
山田凉的语气很平静,目光望着鸭川流淌的河水。
“那个乐队,嗯,怎么说呢,感觉方向不太对。失去了最初想表达的东西,变得有点,商业?或者说,让我感到无聊了。”
她斟酌着用词,但那份平静下还是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而且虹夏她一直想组建自己的乐队,风格更纯粹一点。我退队后正好可以去当她的贝斯手。新乐队,新开始嘛。”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河水的湿润气息。山田凉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夜无月,脸上带着一种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神情。
“夜无月,要来当吉他手吗?现在我的新乐队还只有我和虹夏两个人,考虑一下?”
山田凉向着夜无月发起组队邀约。
夜无月看着山田凉,无奈地笑了笑。
他点开手机里的交通APP,屏幕上往返于千叶和下北泽的线路图。
“容我拒绝,我的吉他也就一个业余爱好者的水准,实力不济。而且通勤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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