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洁净的玻璃窗,为客厅铺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橙黄色调。
“今天想吃什么?”雪之下一边走向厨房,一边随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日忙碌后的松弛。
“嗯?”将两人的书包妥善安置在玄关的柜子上后,正瘫在沙发里放空大脑的夜无月闻言,懒洋洋地侧过头,“今天不是轮到我做饭了吗?”
雪之下拿起热水壶接水,背对着他,语气里含着轻快的笑意:“怎么,我想犒劳一下我们劳苦功高的副委员长大人,都不行吗?”
“行!当然行!”夜无月立刻从善如流,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沙发里陷得更舒服些,脸上露出恭敬不如从命的笑容,“我坚决拥护雪之下领导的英明决策,没意见!”
“你倒是安然自得。”
雪之下瞥了他一眼,将水壶底座接上电源。片刻后,热水壶发出“咻——”的欢鸣,白色的水蒸气袅袅升起。她熟练地用热水温过陶瓷茶壶,放入茶叶,再缓缓注入沸水。深色的茶叶在澄澈的水中翻滚、舒展,最终安静地沉入壶底,释放出醇厚的香气。
“你要的红茶。”
她将一杯沏好的红茶递到夜无月面前。
“多谢。”
夜无月自然地接过,指尖在杯壁传来的温热触感中放松下来。
由于执行委员会的会议,今天没有安排社团活动,放学比平日早了许多。雪之下似乎也不急于准备晚餐,便端着自己的那杯茶,坐在了夜无月身旁的沙发空位上。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又不会显得过于黏腻。
她轻轻吹散茶面上氤氲的热气,小啜一口,优雅地放下茶杯,将话题引向正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依我观察,相模同学不像是能有效统管全局的人。估计后续的实际压力,大半会落在你肩上。”
夜无月望着杯中晃动的茶汤,语气带着些无奈的坦然:“谁知道呢?或许相模真的能像她发言时说的那样,在这一个月里迅速成长起来,独当一面…也或许,事情会如你所料,最终需要我扛着加倍的工作量前行…”
夜无月目光微垂,声音低沉了几分。
“雪之下,你知道的。我很多时候,能预见到决策的成败与后果,却缺乏那种不顾一切、力排众议也要将其推行到底的决心和魄力。所以,领导者的位置,于我而言,向来是能避则避。但……”
“但这并不代表,当你被推到那个位置上时,你会缺少肩负起责任的勇气,和解决难题的实力。”
雪之下平静地接过了夜无月的话,清澈的眼眸注视着他,语气中,带着全然的了解与信任。
夜无月抬眼,对上雪之下的目光,脸上的些许阴霾瞬间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暖意和些许赖皮的笑容:“是这样的。还是老婆你懂我。”
雪之下微微挑眉,对于他这个愈发顺口的称呼似乎已懒得再作无谓的纠正,只是用一种带着些许调侃语气轻声引用道:“这就是所谓的……‘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听不懂思密达!”
夜无月立刻做出一脸茫然状,故意用夸张的语调回应。
雪之下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明明是大炎人,跟我装什么听不懂古文?”
看着夜无月那故意搞怪的表情,再联想到他此刻轻松耍宝的模样与方才谈及正事时的沉稳判若两人,雪之下终究是忍不住从的笑出声。
夜无月见老婆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塔楼公寓15层响起欢快的笑声。
× × ×
侍奉部活动室里,气氛一如既往地安静。
“明明才放假回来没多久,又要把侍奉社关门一个月呢。”
夜无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整个人没什么形象地趴在桌子上。
雪之下坐在窗边的老位置,闻言,平静地解释道。
“是这样没错。侍奉社本身不参与文化祭展出,而我们现在四名社员中,就有三名是执行委员。在文化祭紧张的筹备期间,确实很难再保证正常的社团活动了。”
在总武高中的文化祭中,只有一部分社团会独立参展,例如管弦乐社举办演奏会,或茶道社举办茶会等等。绝大多数学生,原则上都是以班级为单位参与这场校园盛事。那些非班级的参展单位,则统一被归类为“有志团体”。
这也从侧面解释了,为何像比企谷八幡和后藤一里这样习惯于边缘位置的学生,会被发掘出来担任执行委员。对他们而言,强行融入班级共同筹备项目,其难度和压力远大于在一个全新的、大家起点相似的委员会里,重新构建工作关系。
“嗨啰~大家下午好!”
活动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由比滨元气满满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她身后跟着一脸倦怠的比企谷。
“你们好。”
雪之下抬起头,礼貌地打招呼。
“嗨。”
夜无月也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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