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袁罡为首的一众教官在集训场上站得笔挺,看着从山顶凯旋的新兵们,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他们保持这个“威严”姿势已经好一会儿了,愣是没人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急着回去补觉的张小飞忍不住了,主动打破沉默:
“袁总教官,您倒是说句话啊?现在刚好九点,胜负应该很清楚了吧?”
“额……”袁罡老脸一红——他哪是在摆造型,分明是借机思考怎么收场啊!
“没错,你们确实赢了,而且赢得非常漂亮。”他清了清嗓子,“无论是战术运用还是团队配合,都超越了以往任何一届新兵。”
他故意顿了顿,等着那个关键的“但是”:
“但是……”
然而“但是”之后,他又卡壳了。
就在这尴尬时刻,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人群前的张小飞。对方心有灵犀,悄悄在只有两人能看见的角度,比了个“2”的手势。
袁罡眉头微皱,用眼神回应:“你小子别得寸进尺。”
张小飞无奈摊手,表情分明在说:“行情价,爱要不要。有本事你自己解决这烂摊子?”
“唉……”袁罡暗叹一声,认命地比了个“OK”。
(张小飞内心:“卧槽?罡子这么大方?还主动加价一百万?就冲这态度,这活我接了!”)
确实,袁罡完全可以批准所有新兵结业,他也有这个权力。但成年人做事总要考虑后果,不能为了面子不顾一切。既然张小飞有办法帮他保住颜面,这钱……该花还是得花。
“张小飞,你们确实赢了,我可以批准全体结业。”袁罡目光扫过全场,“但我很想知道,你们自己是怎么想的?”
专业素养过硬的张小飞立即心领神会,转身面向众人,身姿挺拔,神情庄重:
“兄弟们,我们今天赢了!”
“呦呼——!”
“赢了!我们赢了!”
“太不容易了,但我们做到了!”
欢呼声、呐喊声响成一片。有人把帽子高高抛起,有人相拥而泣,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待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张小飞朗声开口:
“诸位,我相信教官一诺千金!但我们都记得,加入守夜人意味着什么——要么殉职,要么牺牲!”
他目光灼灼地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
“我来这里,是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守夜人。虽然我们团结一心赢得了胜利,但我深知,自己还远未成长到能肩负起守护重任的程度。”
他的声音越发坚定:“我要为脚下这片土地负责,为千千万万的普通人负责!这些教官能教会我们如何守护,所以——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成长到足以守护每一个人!”
“我们今天的胜利,不是为了逃避训练,而是为了赢得教官的尊重!我们要证明,作为新兵,我们不是孬种,我们是最棒的!”
他振臂高呼:“现在,我问你们——你们害怕接下来的训练吗?”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应:
“不怕!”
“小飞哥说得对!怕死怕苦就不来当守夜人了!”
“要学就学到位,笑着进来,笑着出去!”
“我也不走!要留一起留!”
一个个声音汇聚成热血的洪流,新兵们眼中的光芒比之前更加炽热。
袁罡欣慰地笑了——这一刻,这群年轻人已然具备了守夜人最珍贵的品格。
张小飞转身,向袁罡和全体教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新兵营应到240人,实到240人,请指示!”
“好!很好!”袁罡声音洪亮,“机会我给过你们了,既然选择留下……”
他故意板起脸,眼中却藏着笑意:“那么这个地方,依旧会是你们未来一年的噩梦!别指望赢了一场对抗赛,我们就会手下留情!”
(袁罡心中暗叹:希望多年以后,你们还是完完整整的240人。泱泱中华,薪火相传,今日星星之火,来日必成燎原之势!守夜人……后继有人啊!)
作为胜利奖励,当晚九点后全体新兵自由活动。吃饱喝足又激战一天的他们也没精力再闹,纷纷回去洗漱休息。
而袁罡在欣慰之余,摸着隐隐作痛的钱包——前后两波整整四百万没了!让他自掏腰包肯定不现实,只能打报告向上级申请。
然而提起笔他才发现,这报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写?!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溜达到食堂,正好撞见在吃清汤面的假面小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挨个给他们脑袋上敲了一记:
“你们搞什么名堂?打新兵都能输?请你们来镇场子,结果面子丢了个精光!”
王面“啪”地放下筷子:“老袁,说话要凭良心!就张小飞那个老六样,今天我们不来,倒霉的就是你们这些教官了!”
他越说越气:“早知道是这种活,我好好休假不香吗?凭什么跑来受这罪?”
其他队员也纷纷点头——他们刚解决一只海境神秘,没休息两天就被袁罡一个电话召来,结果受了一肚子委屈。
袁罡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转移话题:“诶诶,都是特殊小队队长了,思想觉悟要提高!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以后少说。”
他好奇地看着几人碗里的清汤面:“不过你们也是,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不让孙老做点好吃的?就吃这个?”
话音刚落,后厨的孙老头就举着大勺冲了出来:
“小袁!我正要问你呢!我后厨的食材被谁搬空了?从上到下干干净净,就剩几把挂面!你这个总教官怎么当的?”
袁罡一愣:“孙老,您是说……后厨什么都没了?”
“你自己进来看!”孙老头气得胡子直抖,“跟遭了土匪一样,就这几把挂面,估计还是人家看不上的!”
袁罡突然想到被搬空的面粉、山脚下那份“免费”的牛肉盖饭……
他瞬间石化:“所以……今晚没饭吃了?”
一旁的漩涡幸灾乐祸地举起碗:“不,有饭!清汤面,袁总教官要来一碗吗?”
倒塌的信息楼、神秘消失的面粉、山脚下热情的“NPC”……
所有线索串联起来,袁罡终于恍然大悟。
“我特么——张小飞,你这个老六!!!”
总教官的怒吼在食堂里久久回荡,惊起了窗外一片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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