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瀚律师的办公室位于金融区一栋摩天楼的中间层,既不显眼,也不寒酸,符合他这种游走于灰色地带、为特定客户处理隐秘事务的身份定位。
陆星辰以“跟进李哲案关联资金合规审查”为由,提前预约,顺利地在会客室见到了王瀚。
王瀚四十岁上下,戴着无框眼镜,发型一丝不苟,笑容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但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与隐隐的不安,没能逃过陆星辰的眼睛。他面前的咖啡一口未动。
“陆律师,李哲先生的案子不是已经和解结案了吗?相关的资金流水,我们当时都已按要求提供,并得到了司法机关的认可。”
王瀚开门见山,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御。
“程序上确实如此。”
陆星辰坐在他对面,姿态放松,仿佛只是进行一场常规的同行交流,“不过,我们在后续的一些独立市场调研中,发现‘哲思文化’有几笔通过复杂通道流向海外的资金,其最终受益方,与王律师您近期频繁接触的几家离岸基金会,存在一定的交叉持股关系。
这或许只是巧合,但为了排除任何潜在的法律风险,尤其是涉及跨境资金合规的问题,我觉得有必要和您私下沟通一下。”
陆星辰的话语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关键,又留有余地,仿佛真的只是在探讨一个技术性问题。
他没有提及“业火”,没有提及昨夜仓库的激战,更没有提及黑隼。
王瀚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端起咖啡杯的手有瞬间的僵硬。
他低头抿了一口,借此掩饰神色的变化。“陆律师真是尽职尽责。
不过,为客户资产进行多元化配置和风险隔离,是我们的常规业务。具体的架构涉及保密协议,我不便透露。”
“理解。”
陆星辰微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王律师,明人不说暗话。李哲背后是什么,你我都清楚。他现在自身难保,而他背后的东西,胃口很大,也很念旧。他们喜欢把事情做得‘干干净净’,包括处理掉所有可能变得‘累赘’的环节。”
他刻意停顿,看着王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才继续道:
“一张飞往东南亚的机票,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有些漩涡,一旦卷进去,就不是想抽身就能抽身的。你现在需要的,不是逃跑,而是一个足够坚固的‘救生圈’。”
王瀚的脸色彻底白了,他放下咖啡杯,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
陆星辰的声音冷了下来,
“‘业火’,‘牧者’,‘枢纽’……这些词,你至少听过其中一个。黑隼昨晚差点回不去,你觉得,下一个会被派来处理‘手尾’的人,会是谁?”
最后一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瀚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嘴唇哆嗦着,再也维持不住那副职业化的面具。
“……你们……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
“那取决于你提供的信息,有多大价值。”
陆星辰给出了一个现实而冷酷的回答。
就在王瀚心理防线即将崩溃,准备开口的瞬间——
“砰!!”
会客室厚重的玻璃窗应声而碎!一颗子弹带着凄厉的尖啸,精准地射向王瀚的眉心!
一切发生得太快!陆星辰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墨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会客室的角落阴影中闪现——是始终潜伏在侧的墨幽!
她仿佛早已预知,在枪响的前一瞬就已动了!
她没有去挡子弹,那太快,距离太远。她做了一件更直接的事——猛地一脚踹在王瀚所坐的沙发椅背上!
厚重的真皮座椅带着王瀚整个人向侧后方猛地滑倒!
“噗!”
子弹擦着王瀚的头皮飞过,深深嵌入他身后的墙壁,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弹孔。
王瀚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翻倒的沙发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狙击手!对面大楼!”陆星辰瞬间反应过来,低吼一声,同时迅速卧倒,寻找掩体。
墨幽站在破碎的窗前,目光冰冷地望向对面一栋商业大厦的某个窗口,那里的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
她没有追击,对方一击不中,必然立刻撤离。
她转身,看向瘫软在地、小便失禁、浑身抖如筛糠的王瀚。
“现在,”墨幽的声音如同来自幽冥,不带丝毫温度,“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惊魂未定的王瀚被陆星辰和墨幽迅速带离了律师事务所,安置在夏晚晴安排的一个安全屋内。
经过彻底的检查和安抚(主要是陆星辰在进行),王瀚终于崩溃地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的确是为“业火”服务的外围法律顾问之一,主要负责通过复杂的金融手段,清洗部分资金,并为他们控制的一些空壳公司提供法律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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