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心悦你。”
苏文彦的声音不算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林晚星的心湖，瞬间漾开圈圈涟漪。
作坊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雨声，还有两人骤然加速的心跳。
林晚星看着他，少年的脸颊在灯火下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像藏着整片星空。他紧张得手都在微微颤抖，握着竹杖的指节泛白，显然这句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林晚星的心跳也乱了节拍。
说不意外是假的。她知道苏文彦对自己有好感，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在这个女尊世界，男子向女子表明心意，本就需要极大的勇气，更何况是他这样敏感又内敛的性子。
她看着他眼底的期待与忐忑，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来买胭脂时窘迫的样子，想起他送来干玫瑰时亮晶晶的眼神，想起他为自己写宣传文案时认真的侧脸……点点滴滴，像串起的珍珠，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
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用他笨拙却真诚的方式，一点点走进了她的心里。
“你……”苏文彦见她不说话，心里越来越慌，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我知道我腿不好，名声也……”
“不是。”林晚星打断他，声音轻柔却坚定。
她放下手里的香膏，走到他面前。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格外好闻。
“苏文彦，”她抬起手，轻轻拂去他肩上沾着的一片玫瑰花瓣——想来是从后院带过来的，“你很好，非常好。”
苏文彦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狂喜：“晚星，你……”
“我知道你的顾虑。”林晚星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你的腿疾，你的名声，在我眼里都不是问题。我看中的，是你的才学，你的温柔，还有……你对我的真心。”
她顿了顿，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至于心悦与否……”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苏文彦紧张得屏住呼吸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软。
“你送的玫瑰，我很喜欢。”她拿起桌上那包他今日送来的干玫瑰，凑到鼻尖闻了闻，“用它们做的香粉，卖得很好。”
苏文彦的心跳更快了，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确定，只能巴巴地看着她，像只等待宣判的小兽。
林晚星放下玫瑰，抬手，轻轻握住了他微凉的手。
他的手很软，指尖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被她握住的瞬间，猛地一颤，却下意识地反握住她，力道不大，却带着一丝生怕她跑掉的紧张。
“苏文彦，”林晚星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温柔，“我的意思是，我也心悦你。”
轰——
苏文彦感觉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朵烟花，所有的紧张、忐忑瞬间被巨大的狂喜取代。他看着林晚星，眼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只是反握住她的手，力道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晚星……晚星……”他反复念着她的名字，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又傻又可爱。
林晚星被他逗笑，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了，多大的人了，还想哭鼻子？”
苏文彦连忙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那……那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你愿意……”
“愿意什么？”林晚星故意逗他，看着他着急又不好意思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苏文彦被她看得更加窘迫，脸颊通红，半天憋出一句：“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他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林晚星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愿意啊。”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苏文彦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像被点燃的火焰，从脸颊一直红到脖颈。他猛地抬头，撞进林晚星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那……那我明日就去请媒人……”他结结巴巴地说，语无伦次，“不对，女尊世界……该是你……不，也可以是我……”
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林晚星笑着打断他：“不急。”
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皮肤很细腻，带着微凉的温度，被她触碰的瞬间，微微战栗了一下。
“我们先相处着。”林晚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等你准备好了，等我也把铺子的事再理顺些，再谈其他的，好吗？”
她不想太草率。虽然心动，但若要定下终身，总要给彼此多一点时间，确认这份心意不是一时冲动。
苏文彦重重地点头，眼里的失落瞬间被理解和期待取代：“好！我听你的！”
只要她愿意，多久他都等得起。
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的，像一首温柔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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