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雨夜表白后,苏文彦来“林记胭脂铺”的频率更高了。
不再仅仅是送玫瑰、送点心,他几乎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家——上午帮着核对账目,午后陪着林晚星在作坊试新配方,傍晚要么帮着盘点存货,要么就坐在柜台边,安安静静地看她招待客人,眼神黏得像蜜糖。
林晚星也乐得享受这份亲近。他的存在像后院新栽的玫瑰,带着温和的香气,让忙碌的日子都变得柔软起来。
这日午后,铺子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说是客人,其实是锦绣巷另一间胭脂铺的少东家,姓柳,也是个女子。柳少东家生得明艳,说话直爽,一进门就冲着林晚星笑:“林妹妹,你这‘浅霞’可真把我家生意抢去大半,今日特来讨教讨教。”
大胤女尊,女子间谈生意、论交情都坦荡得很。林晚星笑着请她坐下,让春桃上了好茶:“柳姐姐客气了,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可做不出这么好的胭脂。”柳少东家用指尖捻了点“玫瑰凝脂粉”,眼里满是赞叹,“说真的,妹妹这手艺,不去参加下个月的‘百花会’可惜了。”
“百花会?”林晚星挑眉。
“就是京城女子的盛会,不光比才艺,还能比生意、比新奇物件。”柳少东家解释道,“若是能在会上拔得头筹,那名声可就彻底打响了,说不定还能被宫里的贵人看中呢。”
林晚星心里一动。这倒是个推广“晚星阁”的好机会。她刚想细问,眼角余光却瞥见柜台边的苏文彦,正低着头拨弄算盘,指节都捏得发白,显然是听到了“宫里贵人”几个字,醋劲儿又上来了。
她忍着笑,敷衍了柳少东家几句,送走人后,转身走到柜台边,故意凑到苏文彦耳边:“怎么了?算盘珠子都要被你捏碎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苏文彦的耳朵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收起算盘,低声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林晚星伸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刚才柳姐姐说‘宫里贵人’时,某人的脸都快垮到地上了。”
苏文彦被戳破心思,脸颊更红,却梗着脖子辩解:“我不是……我就是觉得,宫里规矩多,去了怕是麻烦。”
他是怕。怕她被那些身份显赫的贵人看中,怕自己配不上她,怕这份刚萌芽的情意,会被现实碾碎。
林晚星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不安,心里软了软。她收起玩笑的心思,拿起他刚算好的账册,轻声道:“你看,这页的进项算错了。”
她指着其中一行数字,指尖划过他写的小字,“这里多算了五十文,该是三两六钱,不是三两六钱五。”
苏文彦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凑过去看,果然是自己算错了,脸颊微红:“我……我再算一遍。”
“不用了,我改过来了。”林晚星合上账册,放在他手里,“苏大才子,以后可不能这么马虎,不然我的胭脂铺要被你算亏本了。”
她的语气带着调侃,眼神却很温柔,像在说“我知道你的不安,但我在意的是你”。
苏文彦握着账册,指尖传来纸页的温热,心里的醋意和不安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暖意。他抬头看着她,鼓起勇气,低声道:“晚星,那百花会……你想去吗?”
“想去。”林晚星坦然点头,“这是个好机会,能让更多人知道咱们的胭脂。”
“那我陪你去。”苏文彦立刻道,语气坚定,“我虽然腿不好,但我认识几个翰林院的朋友,或许能帮上忙。”
他想陪在她身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身边有他。
林晚星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着点头:“好啊,有你在,我更放心。”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文彦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亮的星辰。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开始一起筹备百花会的事。
林晚星忙着研发新品,打算在会上推出一款“惊鸿一瞥”的胭脂——用清晨带露的牡丹花瓣提纯,加入珍珠粉和金箔碎屑,颜色艳而不俗,还带着细闪,在阳光下能折射出璀璨的光泽。
苏文彦则帮着拟定推广方案,写介绍文案,甚至还亲手绘制了胭脂盒的图样,上面画着两朵相依的玫瑰,旁边题着一行小字:“赠吾爱晚星”。
林晚星看到那行字时,脸颊微红,却没说什么,只是把图样交给工匠,让他们照着做。
作坊里常常弥漫着花的清香和两人的笑语。
苏文彦帮她研磨花瓣,她会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看石臼里的粉末渐渐细腻;她熬制油脂时不小心烫到指尖,他会紧张地抓过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眼里满是心疼;傍晚收工时,他会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过洒满夕阳的巷子,竹杖敲在石板路上,发出“笃笃”的轻响,像在为这份温柔的情意伴奏。
这日,林晚星正在试新胭脂的颜色,苏文彦忽然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还有些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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