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圣樱学园旧钟楼那布满灰尘、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仿佛凝固了。
波鲁萨利诺脸上那明媚又冰冷的“营业式”笑容,如同用最坚固的胶水黏在脸上,维持着他最后的体面(和威慑力)。他能感觉到自己脸颊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酸,但他不敢松懈分毫。他知道,此刻,气势不能输!哪怕内心已经慌得像有一万只土拨鼠在同时尖叫狂奔,表面也必须稳如老狗!
【(耶~效果拔群!看这两个家伙石化的样子!瞳孔地震了吧?大脑宕机了吧?没想到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我波鲁萨利诺!南极!撒哈拉!手册!就问你怕不怕!怕不怕!……不过他们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气疯了准备直接在这里杀人灭口然后伪装成闹鬼意外吧?!这钟楼挺高的,扔下去应该能摔得挺匀称……不对!我在想什么!冷静!波鲁萨利诺,你是受过精英教育的,要相信法律的力……哦不对,这俩好像就是学园里能部分代表‘规则’的人?完了完了,自投罗网了!)】
他的内心独白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老子真牛逼”和“吾命休矣”之间进行着每秒八百次的高速折返跑。
而对面的萨卡斯基和库赞,确实被这枚“情感核弹”炸得外焦里嫩,一时失去了语言功能。
萨卡斯基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堪比地壳运动的剧烈动荡。愤怒(他竟敢威胁我!还想跑?!)、恐慌(那些念头……如果真的公之于众……)、难以置信(南极?撒哈拉?他真做得出来!)、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更加凶猛的占有欲(绝对不能让他离开视线!哪怕用锁链……不,不行,他会更恨我……)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滚冲撞。他古铜色的皮肤下,青筋隐隐跳动,那只放在膝盖上的大手,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将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无辜又残忍的家伙直接扛起来带走的冲动。
【(手册……一万份……全校……不!绝对不行!那种东西……那种……想把他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的念头……怎么能……该死!他怎么会……怎么能用这个来……谈判?对,谈判!他是在谈判!他不想去南极,他只是在吓唬我们!一定是!但万一……他不是呢?)】 萨卡斯基的思维罕见地陷入了一种混乱的、充满假设和恐慌的循环。
库赞的内心,则像是一台超载的超级计算机,正在疯狂运行着无数个危机处理模型和概率预测。冰冷的逻辑试图压制住那丝从未有过的、名为“惊慌”的情绪病毒。他在千分之一秒内评估了“手册”公开的毁灭性后果(社会性死亡、家族丑闻、学园动荡、个人前途尽毁),以及波鲁萨利诺执行此威胁的可能性(基于其过往行为模式分析,在极度应激状态下,概率从之前的15%飙升到68%)。同时,他也在飞速重新评估波鲁萨利诺这个人——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轻易用知识或物质引导的“目标”,而是一个掌握了终极杀伤性武器、并且不吝于使用的、极其危险的变量。
【(策略严重失误。之前的‘温和渗透’和‘竞争性展示’方案,显然低估了目标的应激阈值和反击能力。‘心声’暴露是最大的信息不对称劣势。当前首要任务:解除即时威胁,稳定目标情绪,防止其采取极端行动。妥协是必要的。但妥协的度和方式……需要精确计算。不能完全让步,否则会失去所有主动权;也不能刺激过度,避免谈判破裂。)】 库赞的思维重新变得冰冷而缜密,只是速度比平时快了数倍。
沉默在持续。只有夜风不知疲倦地吹着。
波鲁萨利诺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喂喂喂!给点反应啊!是死是活给个痛快话!这么干瞪着是几个意思?比谁先眨眼吗?我眼睛快抽筋了混蛋!你们到底是在思考怎么把我大卸八块还是在想怎么求饶?能不能效率一点!这鬼地方冷死了!我的海鲜粥都快凉了!)】
终于,在波鲁萨利诺觉得自己即将化身钟楼望夫石(望鬼石?)之前,库赞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轻轻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后的冰蓝色眼眸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只是那冷静之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和……妥协?
“波鲁萨利诺同学,”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才的震惊从未发生,“你的……‘提议’,非常具有……‘创意’。”
波鲁萨利诺内心:【(创意?谢谢夸奖啊学霸!下次诺贝尔和平奖没你我不看!我这叫创意吗?我这叫被你们逼上梁山的无奈之举!)】 表面:“耶~库赞会长过奖了,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
库赞继续道,语气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毫无疑问,你所描述的……‘后果’,是双方都无法承受的。这违背了……呃……‘共赢’的基本原则。”
【(共赢?谁跟你共赢?我只想独赢!赢回我安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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