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的符印沉入玉符裂痕，西南三百里外的回音刚刚传回，议和台上的气息尚未散尽。八十一族代表仍立于原地，神识中那道无形契约仍在微微震颤。我知道，此刻不能停。
规则若只止于威慑，便只是刀锋下的臣服。我要的是秩序扎根。
抬手一引，紫金光纹自众人神识中升起，凝于虚空。那是此前烙下的契约雏形，由他们的认同与厉渊的败露共同铸成。光纹流转，映照每一张面孔。
“此契非我所创。”我的声音落在台上，“而是你们昨夜亲手承下的约。”
西荒方向，一名白发族老拄杖上前。他目光直视，声如裂石：“今日你以道则强加于人，明日谁来制你？你说共治，可圣人不死不灭，我们这些凡族，百年一换，谁能与你对坐论权？”
他话音落下，数人低头低语。
我没有动怒。这种质疑，早在我预料之中。
“你说无人制我。”我缓缓开口，“那便让规则来制。”
挥手间，六大光柱自天外降临，矗立于议和台四方。每一柱皆由道则凝聚，煌煌如日不落。
第一柱亮起：“不得擅启族群征伐。”
第二柱接续：“不得吞噬弱小灵根。”
第三柱升起：“不得扰乱地脉灵气。”
第四柱轰然落地：“不得私炼禁术伤天和。”
第五柱贯穿苍穹：“尊圣人共裁之权。”
第六柱沉入大地：“守天地共生之道。”
六道法则浮现之时，天地气流骤然静止。仿佛万古以来第一次有了边界。
三清的身影在此刻出现在高台之上。
太上老君立于左侧，太极图浮于身前，目光扫过六道法则，轻轻点头。
元始天尊持幡而立，黄袍猎猎，眼中闪过一道正气之光。
通天教主站在最后，青衫未动，冷眼旁观，却未出言反对。
女娲从南方而来，粉色道韵轻拂，她站在第六法则之下，指尖微动，生命道则悄然融入其中。
“这六条，不是我一人定下。”我望向众人，“今日三清在列，女娲临场，四大圣人共鉴此规。若有不公，可当面驳斥。”
全场寂静。
那名西荒族老仍未退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有人违之，又能如何？难道靠你们几位圣人日夜巡查？”
“不必巡查。”我说。
抬手一引，虚空中浮现出一道画面——
一名曾在南炎边境劫掠幼童灵脉的小族首领，突破边界，强行抽取他人根骨中的先天灵气。就在他得手瞬间，体内灵气突然逆行，经脉寸断，七窍溢血，神魂崩解，尸身化为灰烬。
画面清晰，过程完整。
“此人死于三日前。”我道，“他并未触犯任何门规，也未被我亲自出手。但他越过了‘不得吞噬弱小灵根’这条线，天地道则自行反噬。”
众人屏息。
“这不是杀戮。”我声音低沉，“这是清算。规则一旦确立，违者即遭天谴。无需我动手，无需圣人亲临。它会自己执行。”
族老脸色变了。
他知道我说的是真的。那种灵气逆行的轨迹，绝非人为所能模拟。那是大道本身的排斥。
“可若圣人自己破规呢？”又有一人低声问。
我转头，看向三清。
太上老君闭目不语，太极图缓缓旋转。
元始天尊沉声道：“圣人代天执道，若自毁其道，必遭天道厌弃。修为跌落，气运崩散，乃自然之果。”
通天教主终于开口：“强者越强，越不可妄为。否则，终将被自己的力量反噬。”
女娲轻声道：“生命存续，在于平衡。打破者，天地不容。”
六大法则在空中静静悬浮，光芒渐盛。
我知道，这一刻，他们信了。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看见了规则的真实运转。
“现在。”我踏前一步，“你们可以选择接受，或离开。”
没有人动。
片刻后，西荒族老缓缓跪下，叩首于地。
其余八十余人，相继俯身。
“遵律共治！”齐声响起，响彻百里。
我伸手，将六大法则推向天空。
它们升至万丈高空，开始缓缓旋转，最终形成一道巨大的道轮，悬于洪荒中央。光芒洒落，大地四极皆有回应。
昆仑墟震动，三清道则自山巅升起，融入道轮。
娲皇宫内，生命光幕冲天而起，与第六法则共鸣。
地脉深处，盘古开天时留下的原始框架被唤醒，开始接纳新规。
但并非一切顺利。
西北一角，灵气突然躁动。一道古老的波动自地下传来，似有某种意志在抗拒。
数名小族代表惊慌抬头：“那是……祖地的气息！我们没有违背任何一条！”
“不是你们的问题。”我看向地底，“是旧秩序在挣扎。”
那些远古部族遗留下来的野法、血祭、夺舍之术，早已与地脉纠缠亿万年。如今新律降临，如同利刃切入旧骨，自然引发反冲。
“让我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