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洞窟的入口如同巨兽张开的漆黑大口,向外喷吐着冰冷的、带着腐朽与岁月尘埃的气息。那股熟悉的“酸腐”味如同无形的触手,从洞内深处蔓延出来,与林凡感知中那种更加古老深沉的召唤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矛盾氛围。
“键爷,你确定……是这里?”林凡强忍着不适,低声问道。洞窟给他的感觉极其糟糕,仿佛里面沉睡着某种不应被打扰的、充满恶意的存在。
【错不了!就是这股子老腌菜坛子味儿!】键爷的意念带着肯定,但同时也透着一丝凝重,【不过,里面好像不止有那老苍蝇留下的痕迹……还有别的,更‘旧’的东西。小子,这地方邪性得很,你想清楚了?】
林凡看着怀中光华几乎彻底熄灭、布满裂痕的“清心咒印”,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近乎枯竭的精神力和体力。在这危机四伏的幻梦境,他撑不了多久。这洞窟虽然危险,但或许是唯一的线索,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机。
“我们没有退路了。”林凡咬咬牙,眼神变得坚定,“进去看看,小心点。”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这里的空气更加污浊),将最后的精神力注入摇摇欲坠的“清心咒印”,使其勉强维持着一层微弱的光晕,护住心神。然后,他紧握着从地上捡起的一根不知名生物的坚硬腿骨作为简陋武器,一步步踏入了骸骨洞窟。
洞内并非一片漆黑。洞壁上镶嵌着一些发出惨绿色或幽蓝色荧光的矿石,提供了微弱的光源,也让洞内的景象显得更加诡异。地面、洞壁,甚至头顶,都铺满了或完整或破碎的骸骨!有人形的,有兽形的,还有许多根本无法辨认的奇异骨骼,层层叠叠,堆积如山。许多骸骨上还残留着早已干涸发黑的、疑似血迹的污渍,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死寂和怨念。
林凡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某个远古的屠宰场或坟场,每走一步,脚下都传来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在死寂的洞穴中显得格外刺耳。他头皮发麻,将“镜心”运转到极限,抵御着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和精神污染。
“厄运铃铛”在这里近乎失灵,因为到处都充满了危险和死亡的“不谐”,根本无法分辨具体指向。他只能依靠键爷的警示和自身的直觉,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看起来特别巨大或形状怪异的骸骨堆,以及地面某些不自然的凹陷。
洞窟很深,蜿蜒向下。越往里走,那股“酸腐”的气息就越发浓郁,同时,那种古老深沉的召唤感也越发清晰。奇怪的是,除了令人不安的氛围,他们并没有遭遇任何实质性的攻击,甚至连最低阶的蜃影生物都没看到一只。
仿佛,这里是一片被遗弃的、连幻梦境的怪物都不愿靠近的绝地。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厅。洞厅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完全由各种巨大骸骨堆砌而成的、高达十余米的粗糙祭坛!祭坛呈阶梯状向上收缩,顶端是一个平台,平台上似乎供奉着什么。
而祭坛周围的地面上,用暗红色的、不知是朱砂还是干涸血液的物质,绘制着一个极其复杂、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的巨大法阵!法阵的线条扭曲怪异,充满了亵渎与不祥的气息,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暗红色光芒。
那股浓郁的“酸腐”气息,正是从这个法阵的核心——祭坛顶端散发出来的!显然,那个神秘老者曾在此处长时间停留,甚至可能主持过这个法阵!
但林凡的目光,却被祭坛顶端供奉的东西牢牢吸引了。
那不是想象中的邪神雕像或宝物,而是一团……无法形容的“存在”。
它大约有人头大小,悬浮在祭坛顶端。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不断翻涌、扭曲的暗影,又像是一团凝固的、流动的混沌。暗影之中,时而有星辰般的微光闪烁,时而裂开如同眼睛般的缝隙,时而又伸出无数细小的、由纯粹黑暗构成的触须,缓慢地舞动。它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古老、深邃、混乱,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饥饿”?
当林凡的目光与这团“存在”接触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要被吸进去!精神核心剧烈震颤,“镜心”上瞬间布满了更多的裂痕!“清心咒印”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彻底破碎,化为光点消散!
“呃啊!”林凡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脸色惨白如纸,差点直接昏厥过去。仅仅是看一眼,就几乎摧毁了他所有的精神防御!
【我靠!什么鬼东西!】键爷的意念也充满了震惊和警惕,键帽光芒狂闪,将林凡护在身后,【这玩意儿……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它好像……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它他妈的是个‘空洞’!一个渴望被填补的‘空洞’!】
空洞?渴望被填补?
林凡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和剧烈头痛,再次凝神看向那团“存在”。这一次,在键爷的概念感知辅助下,他“看”得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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