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荣与枯,创造与毁灭。
两股同源却极端对立的本源之力,在林凡“镜心”强行构筑的脆弱平衡点中疯狂冲撞、纠缠、湮灭、又新生。如同冰与火的对决,光明与阴影的交织,每一瞬都蕴含着毁灭与创造的极致矛盾。
林凡感觉自己像一根被架在天地熔炉中的铁砧,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锤炼。左半身的生机疯狂滋长,血肉骨骼仿佛要破体发芽,翠绿的纹路蔓延,带来撕裂般的胀痛和无穷的生命力;右半身的死寂急速侵蚀,血肉枯萎,骨骼脆化,皮肤呈现出灰败的尸斑,带来腐朽的冰冷和虚无的恐惧。他的灵魂仿佛也被这两股力量拉扯,一半在欢呼新生的喜悦,一半在沉沦永寂的绝望。
剧痛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鸣不止。若非“镜心”在《遗章》符号加持和键爷辅助下,展现出超乎想象的稳固与澄澈,死死锚定着灵台那一点清明,若非怀中的“息壤之石”散发出厚重的、承载一切的温和气息,护住了他的心脉和脏腑,他早已在第一时间精神崩溃、肉体瓦解。
“不能放弃……找到那个点……那个共存转化的点……”林凡在心中疯狂呐喊,将“镜心”的推演能力发挥到极致。心镜之中,不再仅仅是映照,而是如同最精密的算盘,疯狂计算着两股力量对冲湮灭时,那转瞬即逝的、奇异的“平衡瞬间”和“能量残留”。
他不再试图强行融合它们——那是痴人说梦。他转而引导着“镜心”,捕捉每一次对冲湮灭后,产生的那些极其细微、不带任何属性偏向、仿佛回归了最原始混沌状态的“本源能量尘埃”。
这些“尘埃”微弱无比,但层次极高,似乎蕴含着“存在”与“变化”的某种最基础法则。
同时,林凡也疯狂调动着“生命之种”蜕变后蕴含的那丝“轮回”与“平衡”意境,以及“秩序源光”残留的“稳固”法则,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些“本源尘埃”,试图在“镜心”内部,构建一个微型的、稳定的、能够容纳这两种极端力量“共存”与“缓慢转化”的模型。
这就像一个疯子,试图在火山口和冰川之间,用最纤细的蛛丝搭建一座沟通的桥梁。
腐殖之母的咆哮越来越愤怒和……惊疑不定。它感觉到,自己释放出的“逆位”本源,并未能顺利吞噬那诱人的生命本源,反而在那种诡异的对峙中,不断被“中和”、“消磨”,甚至有一部分化作了它无法理解、也无法吸收的“杂质”。这超出了它的认知,让它本能地感到不安和暴怒。
它那庞大的肉瘤疯狂蠕动,更多粗大的腐烂藤蔓和脓液触手伸出,想要直接摧毁林凡这个“干扰源”,强行夺取生命之种。
“阻止它!保护林凡!”林导师目眦欲裂,带领着还能战斗的高阶学员和导师,拼死阻挡着那些藤蔓触手,为林凡争取那宝贵的时间。慕容枫的烈焰暴熊已经重伤濒死,被他收回,他自己也脸色惨白,但还是咬牙释放着火系法术。苏晓晴的圣光独角兽光芒也黯淡了许多,但她依旧坚持为众人提供治疗和净化。
战场变成了两处。一处是众人与腐殖之母延伸体的惨烈攻防,另一处,则是林凡以自身为战场,进行的这场凶险万分、关乎本源法则的无声“战争”。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
林凡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半边生机、半边死寂的状态达到了极限,皮肤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有翠绿的生机和灰黑的死气同时逸散出来。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唯有“镜心”仍在以本能在推演、在构建。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彻底崩解,或者被腐殖之母的愤怒彻底淹没时——
“镜心”内部,那个由无数“本源尘埃”、轮回意境、秩序法则共同构筑的、复杂到极致的微型能量模型,在经历了亿万次模拟失败后,终于……稳固了那么一刹那!
虽然只有一刹那,但一个极其微小的、能够同时容纳并缓慢转化“生”与“死”两种极端力量的“阴阳循环雏形”,在“镜心”深处,诞生了!
轰!!!
林凡的“镜心”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心镜的形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单纯的平面镜,而是微微向内凹陷,边缘浮现出代表“枯荣轮转”的玄奥纹路,镜面深处,仿佛有微缩的星河与混沌在生灭!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对冲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两股极端力量,仿佛找到了宣泄和转化的渠道,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涌入那个刚刚成型的“阴阳循环雏形”之中!
“生”之力量涌入,经过循环转化,一部分化为精纯的生命力滋养林凡自身,一部分则化为中性的“本源尘埃”沉淀下来;“死”之力量涌入,同样被转化,一部分化为纯粹的毁灭冲击被引导、宣泄出体外(在林凡刻意控制下,轰向周围逼近的藤蔓,竟炸断了不少),一部分同样化为“本源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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