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
一声清脆中带着难以抑制激动与欣喜的呼喊,打破了静思园竹林清晨的宁静。林凡正在院中,尝试着以恢复后的“镜心”配合“时痕印记”,进行着更加精微的能量操控练习,闻言动作一顿,转过身。
只见竹林小径的尽头,一个淡青色的纤细身影,正提着略显繁复的裙摆,不顾仪态地朝着他小跑而来。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光影,映照在她依旧带着几分苍白、却已恢复了些许血色的绝美脸庞上,那双向来清澈的眸子,此刻如同浸满了星辉,亮得惊人,紧紧锁定在林凡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浓烈的思念与喜悦。
是叶青璃。
她今日的装扮与“时空之冢”中截然不同。一袭做工极为考究、用料华贵的淡青色广袖流仙裙,裙摆与袖口绣着精致的、若隐若现的银色月纹,腰间束着同色软烟罗,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乌黑如瀑的长发梳成了略显复杂的流云髻,簪着一支样式古朴、通体莹白的玉簪,平添了几分世家贵女的清冷与端庄。只是她跑得有些急,发髻稍显凌乱,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反而冲淡了那份刻意营造的疏离感,多了几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鲜活与……急切。
在她身后,跟着两名身穿月白色劲装、气息沉稳内敛、面容普通的侍女,她们不远不近地跟着,目光低垂,姿态恭敬,但林凡能感觉到,这两名侍女的气息都在中阶以上,显然不是普通仆役,而是叶家派来保护(或者说监视)叶青璃的护卫。
“青璃?”林凡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到了,而且……似乎恢复得不错?至少从气色和行动上看,比预想中好了太多。
转眼间,叶青璃已跑到了林凡近前,微微喘息,胸脯起伏,仰起小脸看着他,眼圈竟有些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林凡……你,你没事了?伤都好了吗?我……我一直好担心你……”
说着,她似乎想伸手去拉林凡的衣袖,但手伸到一半,又意识到什么,动作顿住,俏脸飞起两朵红云,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带,那副小女儿情态,与“时空之冢”中那个决绝挡在他身前的少女,判若两人。
“我没事了,恢复得不错。倒是你,伤势那么重,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叶家……”林凡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微软,语气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我已经好多了!族中长老用了秘法,又有‘月华池’滋养,外伤和内伤都已稳定,只是修为和本源还需时间慢慢温养。”叶青璃连忙抬头解释,眼中带着急于证明自己“没事”的光芒,“我……我一醒来,就想来找你,但族中长辈不允,非要我再静养几日。昨日终于说通了父亲,这才得以动身。林凡,谢谢你送的‘生生造化丸’,真的很有效……”
她说着,目光在林凡身上仔细打量,仿佛要确认他真的安然无恙,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与……依恋。
“有效就好。你太客气了,那本就是你叶家的丹药。”林凡微微摇头,指了指旁边的竹椅,“坐下说话吧。你伤势初愈,不宜久站。”
“嗯!”叶青璃乖巧地点点头,在林凡旁边的竹椅上坐下,两名侍女则无声地退到数丈之外,垂手侍立,目光却并未完全离开叶青璃。
“这次来青龙学院,是专程来看我,还是……”林凡问道。他可不认为叶家会允许自家刚刚重伤苏醒的嫡女,千里迢迢跑过来只是为了探望一个“救命恩人”。
叶青璃脸上红晕更深,声音细若蚊蚋:“是……是来看你。但……但家族那边,也希望我能……能代表叶家,观摩此次四院大比。毕竟,我们叶家与青龙学院,素有渊源,此次大比据说有不少青年才俊,族中长辈也想看看……”她越说声音越低,头也埋得更深,显然“代表叶家观摩”只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眼前这个人。
林凡了然。看来叶家虽然默许了她来找自己,但并没有完全放弃对她的“安排”,让她参与观摩大比,恐怕也有让她接触其他“青年才俊”、分散注意力的意思。同时,也是在观察自己这个“变数”。
“原来如此。大比三日后开始,你来得正好。”林凡点点头,没有点破。
“林凡,”叶青璃忽然抬起头,鼓起勇气,看着林凡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家族那边……可能对你有些……误会,或者说,不太了解。但请你相信,无论如何,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在‘时空之冢’中你对我说的话,为我做的事,我都记在心里,永生不忘。这次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无论家族如何,无论前路如何,我叶青璃,认定你了!”
这番表白,比信中的言辞更加直接,更加炽热。少女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要将自己的心完全剖开,呈现在林凡面前。
林凡心中一震,看着叶青璃那双盛满了真挚情意与决绝的眸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拒绝?他并非铁石心肠,叶青璃的美丽、善良、坚韧,以及那份为他奋不顾身的情意,他并非毫无感觉。接受?他身上的秘密、潜在的巨大危险、与叶家之间可能的冲突,以及……他内心深处,那一丝对苏晓晴的复杂情愫(在遗迹中的并肩作战,以及她默默的关心),都让他无法轻易给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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