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一页页翻过,季节从深秋步入初冬。
杭城的冬天湿冷刺骨,但市体工队的训练馆内,热度却持续攀升,甚至比盛夏时更加灼人。因为一年一度的省青少年游泳跳水锦标赛,即将在一个月后拉开帷幕。
这场赛事,对于沈栖迟和江浸月而言,意义非凡。
这不仅仅是他们运动生涯中第一次走出杭城,面对全省范围的竞争,更重要的是,陈教练和于教练都在不同场合,用同样郑重的语气告诉他们同一个信息:
“省赛,是通往全国赛场的敲门砖。只有在省赛中获得优异成绩,才能进入国家青少年集训队的选拔视野。”
“国家青少年队”这几个字,像遥远星空中最亮的那颗星,瞬间照亮了两个孩子眼中更广阔的野心。那是一个更高、更强、代表着同龄人最高水平的舞台。
目标明确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成倍增加的压力和训练量。
游泳队的训练计划表被重新制定,强度之大,让一些老队员都暗自咂舌。沈栖迟每天在水里的距离从五六千米猛增到接近万米,各种高强度间歇训练、抗阻力训练接踵而至。
陈指导的水下摄像机使用得更加频繁,对技术细节的抠挖达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
“栖迟,注意你的呼吸节奏!最后一百米不是靠憋气,是靠节奏!节奏!”
“转身!水花再小一点!你的目标是消失在水里,不是提醒对手你转身了!”
“体能!最后三组,坚持住!想想你的对手可能也在咬牙!”
沈栖迟常常在训练结束后,累得连爬上泳池的力气都没有,需要教练或者队友拉一把。他趴在池边大口喘息,感觉肺部火辣辣的,手臂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他从不抱怨,只是沉默地完成所有项目,甚至在教练喊停后,还会自己加练几次出发或者转身。
跳水馆那边,气氛同样凝重。于教练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笑容,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队员们,尤其是江浸月的技术稳定性和动作难度上。
江浸月开始系统练习三米板的规定动作和初步的自选动作。于教练要求她每一个动作的起跳高度、翻腾速度、打开时机和入水角度都必须精确到毫厘之间。
为了增加竞争力,她们开始尝试在原有动作基础上增加难度,比如在翻腾中加入细微的转体。
“江浸月!重心!起跳时你的重心偏了零点零几秒,整个动作的轴就歪了!”
“打开早了!我说过多少次!感觉身体到顶,视线找水!不是凭感觉瞎猜!”
“这个107B(向前翻腾三周半屈体),抱腿再紧一点,转速不够!重来!”
一次又一次地从三米板跳下,冰冷的池水冲击着身体,有时因为动作失误,身体横拍在水面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脚踝的旧伤在大量起跳落地后,也会隐隐作痛。晚上躺在床上,浑身肌肉酸痛,连翻身都觉得困难。
两家父母在周末来接孩子时,明显感觉到了孩子们身上那股沉甸甸的疲惫和压力。
“栖迟,下巴都尖了,”苏晴心疼地摸着儿子的脸,“训练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跟教练说说,稍微减一点量?”
沈栖迟摇摇头,眼神疲惫却坚定:“妈,没事。大家都一样。”
他扒拉着碗里的饭,明显食欲不如以前,显然是体力透支影响了肠胃。
另一边,林晚看着女儿眼下的淡青色,和偶尔走神的样子,心里揪得紧紧的。
“月月,脚踝还疼吗?妈妈给你带了新的药膏。”
“还好,训练的时候忘了就不疼了。”江浸月靠在妈妈身上,声音带着倦意,“妈妈,那个107B好难,我总是做不好。”
“慢慢来,不着急,我们月月是最棒的。”林晚只能柔声安慰,心里却充满了对女儿的心疼和对前路的担忧。
大人们互相交换着忧虑的眼神,但他们也明白,这是孩子们选择的路,是通往更高舞台的必经之苦。
他们能做的,就是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准备好营养品,给予温暖的拥抱和鼓励的话语,成为孩子们疲惫时可以停靠的港湾。
省赛的压力,像一块不断增重的砝码,压在两个不到九岁的孩子肩上。但他们眼神中的火光,却在这重压下,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们知道,这一步,必须迈出去,而且要迈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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