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印痕在夜阑指间微弱地闪烁,
像一盏随时熄灭的提灯。
水晶球里的红点每闪一次,夜阑的眉心便轻轻蹙起。
幻境里,
纯白空间开始坍塌,
裂缝中涌出暗紫触手,
缠住他的四肢、颈项、火种。
他听见风无痕在远方呼喊,
声音却隔着一层水幕,
模糊而遥远。
“无痕……”
夜阑挣扎,
磁暴翼在意识中展开,
却被触手一根根撕碎。
就在火种即将被拖入深渊时,
赤红印痕猛地炸开——
那是风无痕留在指环上的星火,
化作一条火线,
烧穿触手,
也烧穿幻境的穹顶。
风无痕守到天亮,终端上的授勋倒计时却像一把悬剑——
14 小时后,广场将挤满欢呼的民众,而夜阑仍在昏睡。
医疗仪显示:生命体征平稳,脑波却深陷异常频段,像被锁进一场醒不来的梦。
“再测一次火种共振。”风无痕哑声说。
救护车冷着脸接入探针,数据跳出——
频率 0.618Hz,与宇宙大帝残码完全吻合。
“他被植入了诱导幻境,”救护车抬眼,“能做出这种手法的,不会超过三个人。”
风无痕的指节攥得发白,答案却哽在喉咙:
其中一个人,此刻正在授勋台做最后的致辞彩排。
夜阑站在花海中央,风无痕在不远处向他伸手。
可脚下的土壤突然龟裂,紫黑触须缠住脚踝,把他拖向深渊。
“夜阑——”
风无痕的声音被拉长、扭曲,像隔着一面碎裂的镜子。
下一秒,花海枯萎,群星熄灭,只剩擎天柱的背影。
星辰剑垂落,剑尖滴的不是能量液,而是暗紫的雾。
“你终究是我的影子。”
擎天柱回头,湛蓝光学镜裂出蛛网般的黑纹。
夜阑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锁进水晶囚笼。
囚笼表面,倒映出无数个“自己”——
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正用指甲疯狂抓挠镜面,直到指尖渗血。
风无痕闯进授勋后台时,擎天柱正对着镜墙整理披风。
铜镜映出两道身影:
一个红蓝耀眼,一个被怒火点燃。
“把解药给我。”风无痕开门见山。
擎天柱侧头,神情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什么解药?”
“纳米虫、幻境锁频、宇宙大帝残码——还要我继续拆穿吗?”
空气骤然紧绷。
半晌,擎天柱低笑一声,指尖在镜面轻敲。
“我只是送了他一个梦。”
镜中,他的光学镜边缘浮起暗紫,像一滴墨坠入清水。
“梦里,他看见自己被你抛弃,看见自己因这张脸被万民唾弃。
等他醒来,就会明白——
留在我身边,才是唯一的归宿。”
风无痕拔出能量短刃,星火缠绕刀锋:“放了他。”
“可以,”擎天柱转身,星辰剑出鞘一寸,“拿你来换。”
授勋台后侧的小停机坪,晨风卷着金属尘。
擎天柱挟持着水晶球,球内夜阑的幻影仍在挣扎。
“把火种链接转给我,”擎天柱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谈一份普通协议,“
从此以后,你的星火归我,他的自由归你。”
风无痕的刃尖指向地面,火星迸溅:“我拒绝。”
“那他就永远睡在梦里。”擎天柱收紧五指,水晶球裂出细纹,“
24 小时后,幻境会吞噬他的火核。”
风无痕闭了闭眼,仿佛看见花海枯萎,雪绒花碎成尘埃。
再睁眼时,星火已熄,只剩一片寂静的黑。
“我答应。”
仪式在废弃的能源井进行。
擎天柱划开自己胸口,幽蓝火核裸露,却有一半被暗紫侵蚀。
风无痕割破掌心,鲜血与星火交融,化作一条光带。
“链接一旦完成,我会失去星火?”
“不,只是共享。”擎天柱微笑,“共享他的梦境、他的恐惧、他的爱——
你将成为我的一部分,而我……也将成为他梦里唯一的光。”
光带穿过两人火核的刹那,整座能源井被白光吞没。
风无痕看见夜阑的幻境碎裂,花海重生;
也看见擎天柱的记忆——
流放日的孤独、裂缝中的低语、对“被取代”的疯狂执念。
白光散尽,风无痕跪倒在地,胸口多了一道暗紫的纹路,像锁链。
擎天柱扶起他,声音温柔:“交易成立。”
夜阑醒来时,议政厅的偏殿只剩呼吸声与心跳。
风无痕坐在床沿,指背贴着他的颈动脉,确认每一次搏动。
“我睡了多久?”
“十三个小时零四十二分。”
夜阑抬手,看见腕甲内侧那道细如发丝的紫纹,像一截凝固的极光。
“这是什么?”
风无痕的喉结滚了滚,把昨夜的交易咽成一句轻描淡写的安慰:
“擎天柱用星桥技术帮你稳住了幻境残留,紫痕是同步印记,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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