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勋仪式后的第七天,铁堡中枢塔顶层,凌晨三点。
擎天柱独自站在环形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绵延的灯海。
他指尖轻敲扶手,终端投影悬浮于半空,一行行指令无声流转。
【通天晓:自今日起,将夜阑寝舱迁至中枢塔顶层,对门于我。
规格:领袖级;权限:等同擎天柱亲族;
备注:钥匙由我亲手交付,任何人不得擅入。】
指令末尾,火漆印章闪过一瞬幽紫。
通天晓的回复只有一句——
【已执行。】
擎天柱垂眸,指尖掠过投影里夜阑的侧影,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棋子要留在棋盘,但棋盘得由我画。”
他低声呢喃,声音像雪落无声,却带着金属的冷意。
次日傍晚,夜阑在通天晓的引导下,首次踏入中枢塔顶层。
走廊尽头,两扇对开的合金门静静矗立。
左侧门楣镌刻着星辰剑,右侧是火种图腾,线条锋利得仿佛能割裂空气。
“夜阑指挥官,这里便是您的新寝舱。”
通天晓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得近乎谦卑,“领袖已在对面等候。”
夜阑抬手抚过门上的剑纹,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
敬畏、崇拜、甚至一丝无法言说的战栗,一并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宽敞明亮,穹顶是可实时切换的全息星图;
壁龛里,一柄缩小版的星辰剑模型静静悬浮,剑尖指向对面——
那里,是擎天柱的寝舱。
夜阑站在落地镜前,镜中人与擎天柱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温顺。
他抬手覆上心口,火核与对门的幽蓝频率轻轻共振。
“兄长。”
他轻声唤,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像某种誓言。
一周后,铁堡御苑。
阳光透过水晶穹顶,落在三座并排的长椅上。
风无痕枕在擎天柱膝头,指尖把玩黑曜戒指;
夜阑坐在右侧,替擎天柱削一颗能量果,果皮旋成一条发光的丝带。
“尝尝。”
夜阑把果肉递到擎天柱唇边,眼里带着少年般的亮意。
擎天柱咬下一口,顺手把果核抛向远处,精准落入回收桶。
风无痕看着这一幕,眼底最后一点警惕也烟消云散。
——夜阑的寝舱与擎天柱对门;
——夜阑叫擎天柱“兄长”,声音里满是崇敬;
——夜阑会在晨练时主动替擎天柱擦汗,会在会议前为他整理披风。
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这本就是血脉相承的兄弟日常。
“你们两个,”风无痕笑着伸个懒腰,“真像小时候幻想过的家人。”
擎天柱抬手揉他的发旋,语气宠溺:“现在不用幻想了。”
夜阑也跟着笑,却在低头时掩去眸底一闪而逝的暗光。
和平的裂缝出现在一个寻常午后。
战略室里,风无痕对边境布防提出异议:
“木星 L4 裂隙需要增派三重火力网,而不是单纯依赖擎天柱的个人战力。”
擎天柱却驳回:“资源有限,我的机动性足以覆盖。”
风无痕拍桌:“你这是独断!如果——”
“哥哥的判断自有道理。”
夜阑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安静。
风无痕愣住,目光转向夜阑:“你同意他的方案?”
夜阑点头,语气平静:“兄长经验更丰富,我无条件支持。”
散会后,风无痕拽住夜阑手腕,低声质问:
“你从前不会这样盲目附和谁。”
夜阑垂眸,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他是兄长。”
风无痕的怒火在胸腔翻滚,却在看见夜阑眼底那抹近乎虔诚的顺从时,哽在了喉咙。
夜晚,观景塔露台。
风无痕与擎天柱并肩而立,远处中枢塔灯火如昼。
“你把我弟弟教得真好。”风无痕语气带刺。
擎天柱失笑,抬手替他拂去肩头的夜露:
“哥哥照顾弟弟,弟弟维护哥哥,这不是很正常吗?
看看夜阑,如今的他多么听话。
况且,从他叫我‘兄长’的那一刻起,我早已不再把他当作棋子。
他现在是我擎天柱的亲弟弟,也是你的‘小夜子’。
我们三人一起守护宇宙和平,一起在同一片天空下奔跑。
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渴望的家庭吗?
没有背叛,没有质疑。只有,你,我,他。”
风无痕被这一连串温柔又锋利的反问堵得哑口无言。
他抬头,看见擎天柱的湛蓝光学镜深处,暗紫纹路如藤蔓疯长。
那一刻,他突然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领袖,还是囚笼。
对门寝舱,夜阑独自坐在窗前。
终端上,一条加密讯息悄然跳出:
【兄长:明日 03:00,旧空港,最后一次测试。——Z】
Z,是擎天柱的私人署名。
夜阑指尖轻触屏幕,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敬畏、顺从、甚至一丝被需要后的隐秘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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