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主屋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轩辕夜趴在床榻上,脸色苍白中透着一股死气的灰败,嘴唇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那支淬毒箭造成的伤口虽已被凤清音紧急处理,但毒素极其猛烈,依旧在他体内肆虐,引发的高烧灼烫得吓人,他陷入深度昏迷,气息微弱。
凤清音坐在榻边,再次为他施针。她的脸色比轩辕夜好不了多少,苍白如雪,但那双向来清亮柔和的眼眸,此刻却沉静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从未有过的风暴。
指尖的金针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鸣,精准地刺入一个个要穴,试图强行护住他最后的心脉,逼出毒素。她的动作依旧稳定,但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冰冷到极致的气息,让端着热水进来的长风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王妃,王爷他……”长风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恐惧。
“闭嘴。”凤清音头也没抬,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长风的耳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和……杀意。长风瞬间噤声,只觉得此刻的王妃,比暴怒时的王爷更令人胆寒。
时间一点点过去,轩辕夜的体温依旧高得烫手,脉搏也越发微弱。凤清音试遍了身上携带的几种极品解毒丹,效果皆不尽如人意。这毒素的复杂和霸道,超出了寻常范畴。
她缓缓拔出最后一根金针,看着轩辕夜背上那片顽固的黑紫色毒素范围仍在缓慢扩散,终于,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
她慢慢站起身,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怖压迫感。她走到桌边,拿起那支被玄影小心取回、放在托盘里的淬毒箭矢。
指尖轻轻抚过那幽蓝的箭簇,她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查清楚了吗?”她问,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讨论天气,而不是她夫君垂危的性命。
玄影单膝跪地,垂首禀报:“回王妃,箭矢材质普通,是军中制式,但淬的毒……极其罕见,混合了至少七种剧毒,其中主药引,疑似来自南疆‘鬼哭藤’的汁液,无特定解药,中毒者会在极度痛苦中脏腑溃烂而亡……”
“鬼哭藤……”凤清音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很好。”
她放下箭矢,转身打开自己那个从不离身的药箱。与寻常医者药箱不同,她的药箱内层,藏着一些颜色诡异、瓶身漆黑的瓶瓶罐罐。她取出其中一个最小的黑玉瓶,拔开塞子,一股辛辣刺鼻、带着腐烂甜香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长风与玄影脸色皆是一变,他们虽不知那是什么,但本能地感到极度危险。
“把活口带过来。”凤清音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王妃,刺客皆已服毒自尽,只擒住一人,卸了下巴,但……”玄影话未说完,便被凤清音打断。
“带过来。”她重复道,目光扫过玄影,那眼神让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暗卫首领都心底一寒。
很快,一名被铁链捆绑、卸了下巴的黑衣刺客被拖了进来,扔在地上。那人眼神凶狠怨毒,显然抱了必死之心。
凤清音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她蹲下身,捏住刺客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
“谁派你来的?”她问,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刺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眼神充满了嘲弄和不屑,显然不打算开口。
凤清音点了点头,似乎早有所料。她没有再问第二遍,只是用指尖从那黑玉瓶中,蘸取了一滴浓稠如墨、散发着诡异甜香的液体。
然后,在长风与玄影惊骇的目光中,她将那滴液体,轻轻抹在了刺客手臂的一处细小划伤上。
起初,那刺客只是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但仅仅过了三息!
刺客的眼睛猛地瞪圆,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他全身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喉咙里发出非人的、被扼住脖子般的“咯咯”声,一张脸瞬间扭曲成了青紫色,额头上、脖颈上青筋暴起,仿佛有无数虫蚁在他体内啃噬爬行!
他疯狂地扭动身体,用头撞击地面,眼神由最初的凶狠,变成了无边的恐惧和极致的痛苦!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折磨,仿佛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经都在被生生撕裂、腐蚀!
他想惨叫,却因为下巴被卸,只能发出令人牙酸的“嗬嗬”声,涎水混杂着血沫从嘴角不断流出,状若癫鬼。
长风与玄影看得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毒,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王妃!
凤清音就那样静静地蹲在那里,冷眼看着刺客在地上痛苦翻滚,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封的杀意。直到那刺客的眼神开始涣散,几乎要被活活痛死过去,她才不紧不慢地取出银针,在他颈侧刺了一下。
刺客的痉挛瞬间停止,但那种蚀骨的痛苦似乎依旧残留在他每一根神经末梢,他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只剩下恐惧到极致的粗重喘息,看向凤清音的眼神,如同在看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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