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渡厄?” 水神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千钧之力,回荡在忘川渡上空。
林砚望着平静的水面,脑海中闪过纸人拜堂的烛火、皮影戏台上的游魂、阴信上褪色的字迹,还有老陈的唢呐、苏晚的纸灵、外婆的叮嘱。他深吸一口气,朗声答道:“渡厄非灭诡,乃解执念。诡物生于人心牵挂、遗憾、怨恨,渡厄人当以术法为引,以共情为桥,化解执念,而非简单镇压毁灭 —— 这是我从外婆留下的渡厄册里,从一次次渡厄经历中,读懂的‘渡’之真谛。”
水面涟漪微动,水神雕像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何为守护?”
“守护非独善其身,乃护众生安宁。” 林砚的声音坚定,胸前的传承玉坠微微发烫,“守护是老陈数十年如一日的赎罪镇魂,是苏晚以纸灵守护伙伴的决绝,是雨鬼哪怕被异质污染三十年,仍牵挂孩子的母爱,更是渡厄人明知前路凶险,仍愿为阳间烟火挺身而出的担当 —— 守护无关力量强弱,只关是否愿为他人撑起一片天。”
乌云翻滚得更急,远处传来陈文斌愤怒的咆哮,雨鬼的水幕屏障正在剧烈震动,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水神雕像的光芒愈发明亮:“最后一问,何为初心?”
林砚握紧掌心的阴阳合璧牌,眼中闪过外婆的身影、老巷的烟火、伙伴们的笑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初心是接过渡厄册时的懵懂,是面对诡物时的恐惧,却仍选择前行的勇气;是历经背叛与凶险,却从未动摇的守护之心;是无论术法多强、地位多高,始终记得‘渡厄人’三字的重量,记得守护阳间、寻找亲人的最初念想 —— 我的初心,从未改变。”
话音落下的瞬间,忘川渡的水面突然沸腾起来,金色的光芒从水下涌出,水神雕像缓缓举起手中的玉瓶,一道温和的水流朝着林砚飞来,落在他的掌心。与此同时,石岛上的锦盒自动打开,第三块阴阳合璧牌 —— 合字牌,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林砚飞去。
“三问皆合道,守护之心纯粹,你合格了。” 水神的声音带着欣慰,“合字牌归位,阴阳核心完整,百年封印的希望,便在你身上了。”
合字牌与林砚掌心的阴阳合璧牌相遇,三道流光相互缠绕,瞬间融为一体。完整的阴阳合璧牌悬浮在林砚身前,化作一枚圆形玉佩,上面刻着完整的太极符文,符文流转间,散发着足以净化一切异质气息的金光。林砚能感受到,体内的渡厄之力暴涨,纸灵控术、影引术、通阴信术、唢呐镇魂术、雨渡术等所有术法印记相互共鸣,形成一道完整的渡厄之力循环,之前的反噬症状彻底消失,半人半诡形态也能收放自如。
就在这时,苏晚突然惊呼一声:“阿纸!”
林砚转头望去,只见苏晚怀中的阿纸纸身彻底开裂,一道淡金色的光影从纸中飞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位身着古装的男子虚影,面容俊朗,眼神威严,正是百年前渡厄人首领的模样。
“水神大人,好久不见。” 阿纸的虚影朝着水神雕像拱手,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
“阿纸首领,百年了,你终于复苏了。” 水神的声音带着感慨。
陈文斌的咆哮声越来越近,雨鬼的水幕屏障 “砰” 的一声碎裂,一道黑色身影冲破雾气,带着浓郁的异质气息,朝着林砚扑来:“合字牌是我的!”
陈文斌的手背诡纹已经蔓延到整个手臂,双眼布满血丝,身上的异质气息几乎凝成实质,显然已经彻底诡化。他看到阿纸的虚影,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是阿纸!当年就是你联合外人,污蔑我祖父是背叛者!今天我要杀了你,夺回属于掌事巫家族的荣耀!”
“你祖父并非被污蔑。” 阿纸的虚影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看着陈文斌,“百年前,域外诡族入侵,我们五大行当联手封印,你祖父被诡主蛊惑,偷走阴阳合璧牌,想要私吞封印之力,成为阴阳霸主。是我和你外婆、林砚的祖父等人,拼死夺回玉牌,拆分后藏匿,才保住了半封印的局面 —— 你所谓的‘荣耀’,不过是你祖父的私欲和诡主的阴谋!”
“胡说!” 陈文斌怒吼一声,双手结印,异质气息化作一把巨大的诡纹利爪,朝着阿纸的虚影抓去,“我祖父是英雄,是你们这些人嫉妒他的才华,才污蔑他!”
“执迷不悟!” 林砚冷哼一声,抬手一挥,完整的阴阳合璧牌金光暴涨,一道巨大的金光屏障挡住了诡纹利爪。利爪撞在屏障上,瞬间被净化,化作黑烟消散。
林砚纵身跃起,手持完整的阴阳合璧牌,朝着陈文斌冲去:“陈文斌,醒醒吧!你祖父的悲剧,就是因为被私欲和诡主蛊惑,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他当年一模一样!”
“我不需要你教训我!” 陈文斌怒吼,调动全身的异质气息,化作无数条黑色藤蔓,朝着林砚缠绕而来。这些藤蔓比之前更加强大,上面还带着诡毒,一旦被缠住,就会被异质气息快速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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